姜昭后背贴上车门,脑袋“咚”地一下撞上了车玻璃。
痛呼声被堵在嘴里发不出来,属于傅砚修的宽大手掌从脊背处往上,五指插入发间。
姜昭为数不多的接吻次数都是从傅砚修这里得来的,他原先以为和之前的没什么不同,略微深入后俯在身上的人就会因为洁癖退开。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肺部空气逐渐被挤压,傅砚修不仅没有要退开的意思,探进口腔的舌仿佛还要直抵喉口。
“唔……”姜昭想偏开头,可后脑被傅砚修的手掌死死笼罩。
他浑身的力气都被这越来越深的亲吻抽走,挣扎数次才勉强把手推上傅砚修的肩膀,“先生!”
姜昭大口喘着气,磕磕绊绊地,“我、我头疼。”
傅砚修依然维持着俯身的姿势,拇指摁在姜昭唇上,“谁叫你喝酒的。”
彼时他被苏玉川绊住,跟上姜昭的脚步慢了一瞬,乱七八糟的人就迎上去把他围住。
即便清楚那些人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对姜昭如此殷勤,但姜昭却因为他们的骚扰而在身上留下了浅淡酒味。
这种行为,就像是草原上的动物在试探性地踏足野兽领地。
“以后别人的东西,不要随便接。”
……
车子最后在一间24小时便利店前停下。
刚一停稳姜昭就去解安全带,“咔哒”的扣声还没响起,傅砚修先一步按住他的手,“不是说头疼?”
姜昭头确实有点晕没错,但远远没到疼的程度,他脱口而出只是把这当成了躲避傅砚修的借口。
只是措辞还没想好,男人已经开了驾驶座的门。
他们才从会所出来,身上的西装都没来得及换下。
从姜昭的角度望去,傅砚修的矜贵身形和周边廉价简陋的风格格格不入。
他脑海里蓦地闪现出初见当晚傅砚修低调靠在沙发里的模样。
那时他高高在上,一句话不说也不敢让人忽略,完完全全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少爷模样。
而现在,这位大少爷居然屈尊降贵为了他去便利店买水?
姜昭降下车窗,望着里头站在货架前的身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别拉我!”思绪被骤然出现的男声打断。
他们车停的位置就在路边,只是在层层树影的遮挡下并不显眼。
姜昭坐在副驾驶上往前往,恰好能看见十几米远的地方,有对男女在拉扯。
说是拉扯其实也不太对,姜昭盯着看了几秒,发现几乎是女人在单方面纠缠。
而男人除了刚才那声恼羞成怒的训斥外没再发出过多大的响声,只反复把女人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脚扒开,撕扯到激烈处,甚至还想上脚踹!
姜昭开了车门立刻就想上去喝止。
下一秒,女人尖叫一声,在男子震惊的目光中低头温柔抚摸小腹。
距离太远,姜昭压根听不清他们低声交谈了些什么,只见几句话的时间男子态度天翻地覆,殷勤地拥着女人开门上车。
昏黄的路灯下,女人侧脸被照得清晰,姜昭瞳孔皱缩,短暂的字眼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妈?”
颤抖的尾音被渐渐靠近的脚步声盖过。
傅砚修手里拎着罐热过的牛奶,“出来做什么。”
姜昭如梦初醒般回头,视线过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到傅砚修脸上,“车上太闷了。”
“我、我下来吹会儿风缓解一下。”
-
到了周末,姜昭一大早就先带姜明谦去医院检查了下身体。
几个月下来,他手里的存款达到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又没有乱七八糟的琐事耽误,为姜明谦定做义肢、更换轮椅的事当然要提上日程。
“岩岩?岩岩!”姜明谦连着喊了两声才让姜昭回神,“这要按哪个才能动啊?”
姜昭慢半拍拆开手里的说明书。
姜明谦嘴上说着要省钱东西没坏就还能用,可姜昭强行把人带来医院后,各类的身体检查他又配合得很,换上新轮椅之后更是爱不释手。
“你今天怎么回事?”姜明谦急得不行,眼见着姜昭盯着说明书又开始走神,唉了一声把东西从他手里拿过来。
等轮椅如愿以偿地自动往前后,才扭头询问姜昭,“和陈与吵架了不开心?”
那晚意外撞见的身影在姜昭的刻意忽略下被短暂遗忘,可和姜明谦面对面时又不受控制地想起。
姜暮三四岁的时候偷偷问过姜昭,“别人都有妈妈,为什么我们没有呀?”
姜昭当时摸摸她的头并没有回答。
将近六年的时间过去,直到现在,姜昭脑海里都还能清晰回忆起郭慧离开那晚的景象。
他其实早就察觉到了郭慧想要离开。
那时候姜暮才出生没几个月,姜明谦又腿伤截肢,所有的钱都好像被无底洞吸走了,姜昭愁得整晚整晚睡不着。也是在那时候,他开始频繁撞见郭慧给人柔声打电话,甚至是早出晚归,有豪车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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