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珝一愣,他并不想是,但他必须是。
“你能给我什么?”
容倾气若游丝。
“你什么也给不了。”
爬到了高位后,只想爬得更高,人心是无法满足的。哪怕有那么些许时刻,他依旧贪恋世俗的温暖,却心知肚明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沾染上权与欲,再也不可能变回寻常人了。
赵瞻是天底下最薄情的人。
容倾跟在他身边久了,学会许多东西,其中之一,便是薄情。说难听点,寡恩寡德,绝情绝爱,人不人鬼不鬼,所有人不过是维系自身的棋子。
他不禁好奇,赵珝的生母洪嫔,究竟是个怎样的性子。是个痴情的女人么?不然为何生出了一个大情种?
他几乎要笑出声了。
赵珝听不见他心里刻薄的话,只见怀中人笑了笑,春水荡漾,眼尾飞出一抹欲迎还拒的红,乌发胡乱地粘在脸颊上,柔软的胸膛轻轻起伏……很温柔的样子,说出的话却不恋任何的旧情。
你什么也给不了。
赵珝被这句话钉死在原地。
是啊,他现在能做什么?
弑君吗?
哪怕他与辽东军关系极好,到底还是握不住军权,至于那些军功,赵瞻若想剥夺,随时都可以扣一顶帽子,把他钉死在午门之下。他根基不稳,最多搜罗一些好玩的东西给容倾,至于容倾要的,他不过区区一个皇子,如何给?
容倾究竟想要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内侍恭谨唤道:“万岁爷。”
赵珝浑身一僵。
容倾自然也听到了,他几乎是本能地推开赵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蜷缩进软榻的一角,随手扯过一件不知谁的大氅,盖在自己身上。
“五郎?你怎么在这儿?”赵瞻仿佛很惊奇一般。他刚从前朝回来,脸上还带着几分余温,目光先落在榻上明显多出来那团“东西”上,而后才转到自己脸色铁青的儿子身上。
赵珝跪在地上,死死咬着牙,口中血腥气翻涌,他道:“儿臣……见容秉笔似有不适,心中担忧,故前来探视。儿臣……这就告退。”
“容卿身子不适,你却还来叨扰他,岂不是更加不妥?”赵瞻面露责怪,好似他真的在申饬一位不听话、冲撞了长辈的儿子,“朕赐你‘忠孝仁义’,便是要你懂得孝顺。容卿虽是个奴婢,却也是你的半个长辈。再说,他身子不适,你为何不传唤太医?”
赵珝一字一句道:“儿臣一时手忙脚乱……”
“五郎,”赵瞻稍稍收敛了笑意,“你有这份孝心是好的。但容卿自有朕看顾,不劳你费心。你是皇子,当知分寸,莫要行差踏错,失了体统。”
“你不是还有一个心上人么?”
“若在大婚前闹出了不好的传闻,五郎,有失天家颜面啊!”
赵瞻说罢,浅浅叹息。他上前抱起容倾,轻声问:“五郎可有冲撞了你?”
容倾涩声道:“不曾……五殿下,是个知礼的好孩子。”
“那就好。”赵瞻似笑非笑,“五郎,退下罢,前朝将士们在找你吃酒呢,莫要辜负了他们的一片豪情。”
“儿臣……遵命。”
赵珝走出乾清宫,日光笼罩着他。他忽而后悔昨夜吃了糖瓜,此刻将他的五脏六腑通通黏在了一起,痛得他几乎无法行走。
你什么也给不了。
不。
赵珝眉间溢出一丝阴翳。
他能给。
若真有那日,容倾会要么?
总之不能再拖下去。再拖下去,他必然要娶一个不爱的女子,被驱逐出权力的中心。
那件事……得加快布局了。
……
翌日,仍是庆贺新岁。
容倾站在玉阶上,看赵珝一步步上前。
“容秉笔,新岁康健。”
赵珝礼貌笑笑,声音平稳无波,好似昨日之事从未发生,当然,也好似他们从未有过在乾东五所的那些年月。
容倾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长睫微垂,掩去所有情绪,同样客气而疏远地还礼:
“谢殿下,臣亦祝殿下新岁无忧、觅得佳偶。”
再无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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