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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第1页）
方兴和脸上挂着的浅淡笑意骤然凝固，一言不发。
偌大的局长办公室陷入一阵死寂，巨大的银杏树伫立在寒风中，只能听见黄色叶子沙沙作响。
良久，姜叙野轻声说：“方局，现在怎么办？”
“如果正如你说的那样，昨晚已经有将近十只吸血鬼出手，看看今晚情况，如果数量多到你们没有办法控制，且出现伤人的情况下，就地击毙。”
最后四个字方兴和说得很轻，也能明显听出无奈，这是权衡利弊之下作出的选择。
虽然他们都是由人变成吸血鬼，也只是幕后之人的一颗棋子，但为了保住更多的人，也只能出此下策。
方兴和顿了顿，“另外，你们血猎队必须尽早查清这件事，免得再徒增伤亡。”
姜叙野微微欠身，点头，“明白。”
“从今天开始，我会跟他们一起巡查。”余柯转过身，手臂搭在窗框，冷风扬起他银白发丝，语气很淡，这不是请求，是通知。
方兴和捏了捏眼角，当然也不敢不同意，而且有他帮忙，血猎队这群崽子也会相对安全些。
“去吧。”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姜叙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临时走心中难免有些疑问，方局不知道余柯是吸血鬼，以一个人类顾问的身份出去巡视，难道就不怕他受伤吗？
思绪越来越乱，他悄然想起那天在饭局上，所有人都对方局礼貌招呼，只有余柯一人不为所动。
时间再久远些，当初在淮西市，他问方兴和为什么要将自己行踪告诉余柯，方兴和只说是余柯求着他说的，好一顿彩虹屁，那时候听得他心花怒放。
如今想来，方兴和对余柯的态度，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不是上下属那么简单，方兴和对他更多的是迁就，与其说迁就不如说是畏惧。
余柯见他脸色微变，主动牵起他的手，轻声说：“怎么了？”
闻言，姜叙野意识回笼，怔了怔，“只是想起一件事，宝贝，你当初为什么会来监管局啊？”
“你察觉到了是不是？”余柯脚步一顿。
突然这么问，他也能猜到姜叙野因为什么事情反常。
“是啊，我觉得方局对你的态度简直千依百顺，这显然不是上下属的关系吧。”
姜叙野勉强笑笑，尽量让自己想起来如平常一样。
“不是千依百顺，他也许是为了报答我，也许是因为畏惧我。”余柯浅眸稍抬，嵌入他不明意味的眸光中。
姜叙野敏锐地捕抓到关键字眼，迟疑两秒才说：“报答？”
“没错，三十年前我救了他，如今再见他认出我，自然也不会反驳我。”
“宝贝，你还是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一个吸血鬼突然来到监管局，不会只是当顾问那么简单吧，而且你是来了监管局遇见我，才会被我的血吸引。”
姜叙野面对面凝视他，与他十指相扣的掌心似乎传来一片冰凉，温度要比正常时候更低一些。
他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原因，他越不肯说，心头大石又重一分。
余柯收回眸光，自然垂眸，视线恰巧落在他胸膛，仿佛能透过衣物看到他那颗怦然跳动且略微紧张的心。
他咬紧下唇，思忖片刻后，还是决定告诉他。
明明声音不大，短短两个字，姜叙野脑子好似被什么撞击出嗡鸣。
他说：“寻死。”
“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说了。”姜叙野声音沙哑，确实想不到余柯先前会有自毁倾向。
也庆幸自己的血对他吸引力如此大，让他忘记死亡这件事。
从震惊到庆幸再到心疼，每一步都痛击心脏。
“对，你不问我不会说，以前觉得活腻了，很无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过现在有你，我已经没有当时那种想法了，你在我这里排第一位。”余柯坦白，他答应过他不会骗他。
姜叙野就如他寂寥人生中的燎原之火，当火光亮起的时候，再也没办法忽视。
“宝贝我爱你。”姜叙野嗓音微颤，紧紧搂住他略微冰凉的身体，他先前只知道余柯在乎他，却不知道自己能改变他的想法，在他心里已经是首位的地步。
余柯浅浅一笑，这其实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姜叙野对他在乎程度超出他想象，他也不想狗狗伤心，语气轻松：“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感动好了，就该干活了。”
姜叙野微不可察松了一口气，两人一起回到血猎队办公室。
沈宁他们三人早已在办公室等候，今晚情况特殊，姜叙野让他们每个人都必须佩戴局里的蓝牙耳机，实时沟通。
“今晚都小心点，有什么应付不了的情况在耳机里说，保持联系，掉线超过五分钟，隔壁区域的人马上过去支援。”
沈宁举起手：“那如果真有很多吸血鬼出来，能杀了他们吗？”
“方局的意思是如果数量太多我们没办法控制，且在伤害人类的情况下，可以就地击毙。”
在场的几人都点了点头，脸色沉重。
以前他们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也从未有大批量的吸血鬼出现。
如今很难不紧张。
姜叙野自然看懂他们脸上的表情，他扯了扯嗓子，笑起来：“你们别太紧张，只是猜测而已，万一不是呢。”
接着又说：“反正一切小心，保命要紧。”
三人异口同声：“明白。”
余柯那头银发以及那张脸不管去到哪里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即便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会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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