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他们这些做父母的,也该退到后面,好好享受自己的日子了。
楼上的苏念还在熟睡,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阳光透过纱帘落在他脸上,柔和得像层光晕。衣帽间传来轻微的响动,却没惊醒他。
他不知道,在他安睡的这一小段时光里,爱他的人们正用各自的方式,为他即将开始的新生活,细细添砖加瓦。
苏念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被子上投下一道亮线,他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一看,已经快十一点了。
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才发现衣帽间的门敞开着,里面原本挂满衣服的衣架空了大半,只剩下些不常穿的厚重外套。
“咦?”他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踩着拖鞋走过去,就见衣帽间的地板上堆着几个封好的纸箱。
上面贴着“衣物”“配饰”的标签。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楚砚说今天会派人来搬东西。
下楼时,客厅里的景象更让他愣了一下。靠墙的位置码着七八个大小不一的纸箱。
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师傅正坐在沙发边喝水,楚砚的助理小林见他下来。
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点拘谨的笑:“苏先生,您醒了。”
苏念看着那些箱子,脸颊微微发烫,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啊,我这人不喜欢早起,让你们等这么久。”
他往厨房瞥了一眼,“我妈应该留了早饭,我去吃点,你们要是不忙的话,麻烦去楼上我卧室简单收拾下?就书桌上的那些书和摆件,还有床头柜上的东西。”
“不麻烦不麻烦!”小林连忙摆手,转头对师傅们道,“你们先去楼上苏先生卧室,轻手轻脚的,别碰坏东西。”
师傅们应声上楼,苏念才松了口气,走进厨房。
早餐是温在锅里的南瓜粥和小笼包,他盛了一碗坐在餐桌旁,刚咬了口包子,就听见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楚砚发来的消息:【醒了?我这边会议刚结束,马上过去接你。】
苏念指尖敲着屏幕回:【刚醒,在吃早饭呢,你慢慢来,他们还在收拾卧室。】
楚砚几乎是秒回:【嗯,不急,慢慢吃。】
吃着饭,苏念瞥见客厅里的纸箱,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往二楼跑。
卧室里,师傅们正小心翼翼地把书架上的书往箱子里放,他连忙喊住:“等一下!”
师傅们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他。苏念走到书架前,从最上层抽出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楚砚去年在海边拍的合照,两人穿着同款白t恤,笑得露出牙齿。他把相框小心地放进自己的帆布包里:“这个我自己带。”
小林跟上来,见他把相框宝贝似的揣着,心里默默记下。
看来苏先生很看重和楚总的合照,回头摆新家时得提醒设计师留个显眼的位置。
等苏念吃完早饭,卧室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他背着帆布包站在客厅里,看着那些印着自己生活痕迹的纸箱,忽然有点恍惚。
从小住到大的地方,就要暂时告别了。
“苏先生,都收拾好了。”小林递过来一张清单,“您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
苏念扫了一眼,摇摇头:“没有了,谢谢你们。”
正说着,别墅门铃响了。
小林刚要去开门,苏念已经跑了过去,拉开门就看见楚砚站在门口,穿着件黑色风衣,手里还提着个纸袋。
“收拾完了?”楚砚低头,视线落在他微肿的嘴唇上,想起昨晚的吻,眼底漾起笑意。
“嗯。”苏念侧身让他进来,“就等你了。”
楚砚走进来,目光扫过客厅的纸箱,对小林道:“让师傅们先把东西运过去,我们随后就到。”
又从纸袋里拿出个三明治递给苏念,“猜你没吃饱,刚路过面包店买的。”
苏念接过来咬了一大口,眼睛亮晶晶的:“你怎么知道我还饿?”
“猜的。”楚砚捏了捏他的脸颊,转头对送他们到门口的苏妈妈道,“阿姨,我们先走了,过两天请您和叔叔去暖房。”
“好,路上小心。”苏妈妈笑着挥手,看着两人并肩坐进车里,直到车子驶远,才转身回屋。
客厅突然空了大半,倒显得有些冷清,但她心里却是暖的,就像刚出锅的南瓜粥,温温软软的,满是踏实的欢喜。
同居
苏念将车稳稳停在四合院门口的空位上,黑色的车身在胡同里不算刺眼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推开车门,脚踩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鞋底传来微凉又踏实的触感。
胡同确实宽敞,刚才进来时他特意留意了,别说两辆车并行,就算再来一辆小货车也绰绰有余,楚砚选地方的眼光总是这么妥帖。
抬头望了眼门楣上那几个低调却透着雅致的福字,苏念嘴角弯了弯。
视线扫过门柱两侧新装的监控,镜头正安静地对着来往的方向,楚砚这人,总把安全放在第一位,连这种治安本就极好的胡同都没落下。
他掏出手机对着门禁刷了脸,“咔哒”一声轻响,厚重的木门应声而开,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混着院里的烟火气扑面而来,让他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推开院门往里走,目光所及的景致都透着熟悉的暖意。
院中央的小花园是他亲手设计的,青石板铺成的小径蜿蜒着通向正房,两旁种着他喜欢的玉兰和海棠,这个时节玉兰刚谢,海棠却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缀在枝头,风一吹便簌簌落下几片,像撒了一地的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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