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一次,我妈给我买了辆蓝色的小自行车,我特喜欢,结果第二天被隔壁小男孩骑了一圈,我当场就坐在地上嚎,说车座被他坐热了,不是我的了。现在想想特幼稚,但当时是真觉得天塌了,哭得惊天动地,最后把那小男孩都吓哭了。”
“后来我妈总说,我眼泪比自来水还方便,一点小事就能开闸。你说,是不是挺丢人的?”
秦放看着他眼里的笑意,过了几秒才低声道:“不丢人。”
乔然愣了下,随即弯起眼睛,往他那边凑了凑:“还是你会说话。其实我现在已经不爱哭了,我长大了。”
他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人心上。
“谁说的?我觉得你有时候还是很爱哭,比如在…。”
乔然瞬间不笑了,真是的,非要这么煽情的时候提这种事!
儿媳妇
“叩叩叩——”
“小然,出来吃饭吧,你爸爸也忙完了。”宋女士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好嘞,这就来!”乔然应得脆生生的,骨碌一下从床上爬起来,顺手就去拽旁边的秦放,“走,吃饭去。”
秦放被他拉着胳膊起身,顺势站直了身子。
饭厅里,乔景林看到秦放时微微颔首,脸上带着笑意:“秦放来了,坐。”
乔景林语气平和,却还是难以适应秦放身份的转变,那份尊重藏在不动声色的客气里。
秦放微微欠身,声音沉稳,态度恭敬却不显得拘谨,“叨扰了。”
乔景林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饭桌上的气氛始终热络,没人提半句工作上的事,话题全都绕着乔然打转。
聊着聊着,乔然忽然开口问宋女士,带着几分玩笑似的试探:“妈,我跟秦放在一起,您跟我爸这辈子怕是抱不上孙子了,您看见那些闺蜜抱着孙子遛弯,会不会羡慕?”
这话一出,桌上的空气顿了顿,宋女士却没当回事,反而白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嗔怪,却没半分真生气的模样:“抱什么孙子?小孩子多闹腾,哭起来能把房顶掀了,我才不遭那罪。”
而后目光落在乔然脸上,眼底的笑意慢慢漫开来,“再说了,就你小时候那哭功,还不够我跟你爸受的?不过你倒也省事,不管怎么哭,只要给颗糖,立马就破涕为笑,那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秦放,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眼底闪着笑意:“这孩子从小就嗜甜,兜里总揣着各种糖,走哪儿带哪儿,跟个囤粮的小松鼠似的,有时候我跟他爸想拿一颗,他还护得紧。”
“哪有……”乔然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反驳了一句。
秦放握着筷子的手轻轻顿了顿,没出声,只是嘴角却悄悄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
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乔然小时候的模样——穿着小小的背带裤,坐在地上哭得满脸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但是递过去一根棒棒糖,那小家伙立马停了哭,抽噎着接过糖,眼睛弯成了月牙,脸上还挂着泪珠就开始笑。
那样子,是真的可爱,可爱到让他记了这么多年。
宋女士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现在也是,家里冰箱里总塞着各种巧克力和甜品,我说过多少次吃多了甜的牙疼,他左耳进右耳出,从来没听过。”
乔然听得有些耳热,赶紧伸手去够桌上的菜,假装没听见母亲的念叨。
秦放给他夹了青菜,乔然想都没想就又放回了他的碗里。
平时两人独处时,他不爱吃的菜总往秦放碗里塞,秦放也从不嫌弃,每次都照单全收。这会儿在父母面前,他倒是忘了场合,动作做得十分自然。
坐在对面的宋君禾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开口:“乔然,你不爱吃的菜就放到一边,怎么还往别人碗里塞?多不礼貌。”
乔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动作太下意识了,完全忘了是在父母家里,不是只有他和秦放两个人。
“没有妈,不是您想的那样,是秦放他喜欢吃这个,我才夹给他的。”
秦放见状,立刻抬头看向宋君禾:“没事阿姨,我确实喜欢吃青菜,乔然知道我爱吃,才夹给我的。”说着,他还特意夹起那口青菜放进嘴里,吃得一脸自然。
宋君禾怎么会看不出来?秦放这也太惯着乔然了,连这种小细节都顺着他,生怕他受一点委屈。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没半点不满,反而多了几分欣慰。
这时,乔景林也开口了,故意板着脸说乔然的坏毛病:“他还有不少坏习惯,东西总乱扔,晚上熬夜不睡觉,早上又起不来……”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向秦放,眼底带着几分审视。
秦放却没丝毫犹豫,接过话头,语气认真:“叔叔,这些在我看来都不算坏习惯,东西乱扔我可以帮他收拾,他熬夜我陪着他,早上起不来我就把早餐热好等他,没什么麻烦的。”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始终落在乔然身上,眼神里满是温柔,没有半分勉强。
乔然坐在一旁,听着秦放的话,心里暖暖的,偷偷伸手在桌子底下碰了碰秦放的手,秦放立刻会意,指尖轻轻回握了一下。
两人的小动作没逃过宋君禾的眼睛,她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整顿饭下来,宋君禾算是亲身感受到了秦放对乔然的感情——不是嘴上说说的喜欢,而是融入在每一个细节里的迁就和在意,是把乔然的小脾气、小习惯都当成宝贝一样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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