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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第4页）
时樾耳根连同脖颈后泛起大片薄红，语气有些不自在，“当然了。”
裴熠不打一声招呼的离开，终究给沅芷造成了心理阴影，甚至连带着，当初他建议找药引的想法，也不想继续下去了。
“时樾，我累了，有些想师傅了，你陪我回药谷好嘛。”沅芷神情低落道。
“可是，你甘心嘛。”时樾语气微顿。
“四味药引已经找到了三味，我们如今也已经到了迷雾森林附近，现在前功尽弃，岂不可惜，更何况，难道阿芷，忍心让我成为言而无信者，遭人耻笑。”
甘心？自然不甘心，只是想起裴熠，沅芷不免迁怒，“你不说，我不说，自然没有人知道，而且，我不愿你为我涉险。”
闻言，时樾心软的一塌糊涂，揉了揉沅芷的头，面上却做出一副失落模样，“阿芷说这话可就伤我心了，凭什么裴兄陪你去的时候，你愿意，到我这了，你就不愿意了，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嘛，其实我武功并不差，更不怕涉险，还是说，连你也看不上我这幅孱弱身子，怕我成为你的拖累。”
似说得太过激动，时樾原本苍白的脸，不由染上红意，时不时的低咳声让沅芷愈发担忧，怕他不小心嘎了，拍着他的背，语气无奈，“是我钻死胡同了，一时没想清楚，去，我们去好不好。”
“好，时不待我，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时樾眸光微亮，激动地拉住沅芷的袖子。
沅芷怀疑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疑惑地道，“你好啦？”
他刚刚那副模样，莫不是装的，诓骗自己。
“多年的老毛病了，不碍事。”时樾脚步凝滞住，用衣袖做遮掩，又低低咳了几声。
这话，沅芷听来总觉得似曾相识。
想了老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对付裴熠那一套嘛。
过去的子弹正中眉心。
沅芷甚至大发闲心点评了一下，只是时樾的演技着实拙劣，但是自己善，就不拆穿他啦。
迷雾森林，顾名思义，林中沼泽众多，布满瘴气，有毒的毒瘴，使人迷失方向的迷瘴，沅芷是医女，专业对口，最不缺的就是解毒丸，寻常人望而生畏的毒瘴，可难不倒她，难点在于迷瘴，但好在他们的运气还不错，找了几天，就找到了，务虚花。
于是，两人便打算启程回药谷了。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命运偏偏总喜欢和人开玩笑。
回药谷的前半段路程，时樾可以明显感觉到，沅芷的心情很好。
不止是因为集齐了药引，她可以病可以好了，还因为她口中常念叨的师傅，顾砚临。
这个名字，时樾自然不是第一次听见，药谷谷主医者仁心，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闻天下，在江湖中名声极好。
可越靠近药谷，沅芷便愈发踌躇，心慌的厉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发生了极为不好的事情。
时樾笑她，“怎么忽的近乡情怯了。”
“兴许吧，说起来，这是我离开药谷最久的一次，”沅芷虽这般说着，却还是一副心神不安的样子，眉头紧蹙着。
可下一秒，沅芷就看到，四周残垣断壁，昔日她曾精心培育的药草被踩的七零八碎，药材散落的四处都是，杂乱的脚印，依稀残留的血迹，就像是，有一群强盗烧杀掳掠过。
若是师傅在，绝不可能放任别人摧残这么珍贵的药材。
血迹断不可能是那群外来者留下的。
这么多年，药谷里只有自己和师傅。
难道自己来晚了，他已经遭遇不测了……
不，不会的，兴许只是阿猫阿狗。
沅芷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心很慌很慌，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飞快地冲了进去。
“师傅。”她大声呼喊着，声音回荡了寂静的山谷中，越到后面，便越发急切，“顾砚临，我回来了。”
厨房……没有人。
会客厅……没有人。
药房……没有人。
最后是顾砚临的房间，这也是沅芷第一次，没有打招呼，就直接推开门，只是再也没有一道温和的声音说她，“没大没小。”
顾砚临满身是血，昏迷不醒，倒在地上。
沅芷跌跌撞撞跑过去，瘫坐在地上，用手探他的鼻息，没了，又摸了摸他的脉搏，早已冰凉。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回来怎么就这样了。
沅芷还清楚的记得，临别前，他给自己备好迷药、毒药和伤药，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
可是，师傅，我回来了，我有听你的话，好好照顾自己，怎么你却不在了……
时樾匆忙赶到，看到这样的场景，就知道完了。
他虽未见过药谷谷主，但曾见过他的画像，自然认出眼前人的身份。
时樾叫了沅芷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他又去探顾砚临的气息，没了。
他蹲下身，抓住沅芷的手臂，眼泪落在他的手背，烫的他心头苦涩，他的语气凝重，“虞沅芷，你振作一点，你师傅在天之灵，肯定也不希望你这么难过，更何况，他的身后事，还需要你置办。”
“对，你说的对。”沅芷恍惚间回神，随后视线落在顾砚临手上和脸上的血渍上。
“师傅他素来喜洁。”她颤抖地拿出手帕，不停的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直到时樾察觉到她的异常，喊她时，沅芷的视线才再次凝聚在他的脸上，像是在问他，又不像是问他，“血，好多血，怎么办啊，擦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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