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红线歪头,“以前都是我去喊公子呀。”
钟少韫疯狂咳嗽又给何老使眼色,何老马上心领神会,“红线来吃饭吧,你天天起这么早,又是练剑又是喂鸡的得好好休息。”
“我不累呀。”红线活动手臂,“叫公子起床又不累。以后我把丹顶鹤放到公子小院那里吧,说不定就能喊公子起床了呢。”
何老把红线拉了过来,“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个,少韫反正也闲来无事,让他帮帮你也好。来来来吃饭……”
同时何老捏了把汗,这是萧遥头次在小宅留宿,起得还算早,要是再晚点,他和钟少韫一个没看住,那岂不是就……红线的年纪,估计还停留在睡觉就是睡觉的程度,完全不知道俩人在床上可以干除了睡觉以外的事情。
接近正午,温兰殊才缓过劲儿来。他来到公廨后百无聊赖,坐在桌前处理文牒,大多都是御史弹劾等讼状,除此之外,只要不去地方视察,他这个侍御史其实挺清闲的。到点下班,同僚又想小聚,他也跟了过去。
官员闲谈往往能获取一手要闻,温兰殊本就是个爱看热闹的性格,这种时机可不容错过。这次御史中丞崔善渊邀请他们去自家,一众人上来直奔后院去了。
自后院小门而出,豁然开朗,湖面如镜,假山峭悬,微风习习,篁竹茂密葳蕤,他们走过林中的石子路,来到了石桌石凳边。
流杯曲水本是上巳之乐,如今天气转凉,若是脱了足衣濯足,未免不合时宜,因此崔善渊让仆人树起三面屏风,一群人效仿魏晋风流,挥麈谈玄,不过他们不怎么谈玄,多谈人和丛杂小事,话题渐渐从佛经到了人事上。
温兰殊抿了口茶,崔善渊是御史中丞,上次他们有联系还是在卢英时用砚台砸了人家儿子。自他到任以来,崔善渊倒是没刁难他,顶多是把他当牲口使唤了一段时日,各种文牒让他起草,美其名曰,子馥是个笔杆子,搞得那段时间温兰殊有时候身子得在晚上点灯写文牒,都想给自己宅子起名叫“点灯居”了。
虽然后面署名都是崔善渊的名字,但是温兰殊也能理解,上边儿的都这样,皇帝当年的罪己诏也不是自己写的呢,还是温行代写的,大周自有大周的情况。
他们聊了会儿,忽然崔善渊问温兰殊,“子馥,你那个表侄,是不是还没成婚呢?”
温兰殊迅速在脑海里分析,这个“表侄”肯定是卢彦则无疑了,因为卢英时这年才十五岁,没必要给一个十五岁还在上学的小孩催婚。大周文士阶层现如今不流行早早结婚,很多都是过二十再谋亲事。
他辈分大年龄却不大,卢彦则比他年长,还一表人才,诸公家中基本都有待字闺中的贵女,因此就成了说亲事的热门人选。
高门联姻,美美与共,谁能拒绝呢?崔氏世代高门,不过要谈婚论嫁,再怎么都轮不到他温兰殊来插嘴。温兰殊十分客气,“这我就不知道了,得问卢公呀。”
崔善渊一拍大腿,“长公主要从洛阳祈福归来了。先帝大行后,她在洛阳宫观祈福三年,这会儿要回来,怎么可能不见你表侄呢。”
“是啊,这长公主最喜欢的就是卢家儿郎了。”
“长公主的年纪也该成婚了。”
两边同僚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温兰殊反倒不紧张,“彦则还在前线呢,有什么,当然得等他回来再商量啊,估摸着要到明年了。”
崔善渊摆了摆手,“这事情肯定越早越好,赐婚和成婚之间要隔小半年,要是真等他回来,明年还不一定能成事。你家表侄要是真能和长公主结成良缘,那可是美事啊!”
温兰殊不语。
同安长公主吃亏就吃亏在脾气暴躁,之前的驸马,与她大吵一架,被打了几鞭子告到皇帝那里,二人没办法只能和离。先帝痛定思痛,把溺爱大的女儿送进道观,算是清净几年,改掉动辄打人的毛病。
同安长公主和卢彦则应该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对卢彦则也有那么一点儿意思。据传闻,长公主和上一任驸马吵架的缘由就是她觉得驸马懦弱不如卢彦则。
驸马一听就急了,咱们成婚了你怎么还一直念着另一个男人呢?公主直接拿起马鞭,说你不也娶了小妾,你心里不也有别的女人?
俩人就这么打开了,驸马竟然没打过公主,因为公主在屏风后埋伏了一身武装的婢女,驸马慌忙逃窜,奔向宫廷,诉说自己的冤屈无奈,此事也就成了皇家丑事。
长公主和离后并不觉得是丑事,她在道观住得好好的,这次回来据说也不打算去公主府,要继续和母亲,也就是韦太后一起住在清虚观。
真有成婚的可能吗?温兰殊有点儿怀疑。
或者说,长公主对卢彦则还有情意吗?温兰殊又喝了两口茶,对此事持怀疑态度。“小辈有小辈的造化,我也不便问询,具体还是等彦则回来吧。”
温兰殊捏了把汗,他没想象过同安长公主真的和卢彦则在一起后,卢宅会变成什么样。至少在温兰殊看来,长公主不适合相夫教子,不如在道观里无拘无束,反正本朝扶持道门,不少贵女都跑去修道。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长公主什么想法谁知道呢?等长公主入长安,估计能明晰几分。
话题很知趣地挪到了其他地方,温兰殊庆幸自己打了太极,啥也没泄露出去。他忧心的是表侄,卢彦则不像是会屈就的人,温兰殊再清楚不过,两个针尖对麦芒的人不该在一起,若是强行撮合,恐怕会两败俱伤。
无奈皇命难违,按照李昇之前在宫中的种种意思,确有意撮合同安长公主和卢彦则,仅仅因为同安长公主对卢彦则那似有若无的迷恋。
李昇从不会在乎事情做了有什么影响……真是想想就头疼啊,君命难违,谁能幸免?温兰殊苦笑,他自己不也是嘛。
【作者有话要说】
百姓挑着扁担打军队是历史真事,我看到的时候也震惊了。
发现大家基本上都是深夜党啊哈哈哈哈哈哈……
感谢观看。[红心]
第69章出使
萧遥来到平戎军的公廨,这儿是当年渔阳王遗留下来的王府,旁边就是卢舍人旧宅。平戎军归入京师军队之中,京中公廨人满为患,暂时只能在这个空地先安置。
本朝异姓封王须有不世之功勋,渔阳王可以说是众武将的楷模典范。他乱世定风波,与卢舍人自晋阳东出,控制叛军,将燕王兵马扼杀在了洛阳以东。不仅如此,他还配飨武成帝庙庭,明光阁甚至还有他的绘像。
公廨定在这样一个人的私宅内,诸将心中敬服,一草一木,已成陈迹。渔阳王并没有子嗣,他将毕生所学教给了卢氏一位青年才俊,自己的古雪刀也进入了卢氏的宗祠之中。
今日交换牙牌,他先是到堂屋拿出自己执掌城防的指挥使令牌,放到一扇屏风之隔平起平坐的铁关河桌上,然后就打算进宫,商讨月底出兵事宜。
平戎军分成两部分,一个左指挥使,一个右指挥使,现下不用防秋,就和其他禁军分担城防的庶务,偶尔也能拱卫宫城。
下台阶的时候,他一抬头,就看见了高君遂。
他跟高君遂有一面之缘,之所以记得,是因为这货嘴没把门的。皇帝喜欢龟兹乐,专门组了个乐班子,结果这傻货当着酒席所有人的面说乐班子不能上战场杀敌。话是实话,但是在那种场合说出口,难免煞风景,给人留下不好印象,更何况皇帝还没到耽于声色的地步。
高君遂看他的眼神倏忽一变。
“你。”萧遥这会儿来到庭院中,和位于门前的高君遂隔了台阶,“眼生,新来的?”
高君遂不动声色,“萧指挥使见过不少人,不记得我很正常。”
“我记得你是太学生吧?”萧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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