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是为了杀谢肃。”
白穗和白凛顿时都沉默了。
如果没有记错,谢肃正是谢凝父亲的名讳,当今的谢家家主。
她只是杀人灭口,谢凝直接杀老子,这阎王的称号她甘愿拱手让人。
“我来说吧。”那美妇人在仆妇的搀扶下坐下,含着浅笑,温和地讲起了她的故事。
“我叫虞杏,本是一商户之女,及笄那年随父来到京城做生意,意外遇见了谢肃。”
“那时的谢肃已是谢家家主,年近三十,已与正室育有一子一女,京中传闻他与夫人琴瑟和鸣,从未纳妾。”
谢凝的秘密(三)
“我三岁诵诗,七岁作词,我爹常说,杏娘,你比十个儿子都强,若你是个带把的,你爹我何愁没人接班啊。”
虞杏漂亮的双眼无法聚焦,平静地讲述起她的故事。
“我不这样觉得,那时跟着他走南闯北,算盘打的比老掌柜还快,长大后又跟着他在京城站稳脚跟,一晃几年,生意被我做的如火如荼。”
“谁说女子不如男,没有一个男人比得上我。”
那年,铺子里新到了一批南方的丝绸,虞杏正指挥着伙计清点入库,阳光穿过窗户照在她身上,她不需要依附谁,虞家的商路,在她手中只会更加开阔。
谢肃的视线黏在了她身上。
虞杏本就生得极美,细腰盈盈一握,但最让人着迷的,是她身上的那种气质。
这京城中的女人,大多是春花,需要男人尽心呵护,但虞杏不一样,她是冰天雪地里的红梅,自信又清高,不用任何人欣赏爱护,自成一派风景。
仅此一面,谢肃就对她着了迷,拨开前呼后拥的侍从,直勾勾盯着她,告诉她,自己对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
“那时的我,正踌躇满志,满心想着如何说服父亲,让他不必招赘,凭我自己也能够撑起门户。”
商行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定夺,虞杏客气而疏离地回绝,只想尽快打发走这个锦衣华服的男人。
彼时她还不知道这个失礼的男人是谢家现任家主,谢肃。
没人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除了躺在夫人枕边,还日思夜想都是那张清丽脸庞的谢肃。
噩梦来的毫无征兆,一群护卫踹开了她的家门,在一片哭喊和瓷瓶碎掉的声音中,虞杏被粗暴地拖走,塞进马车里,父亲追出来,目眦欲裂,却被狠狠推倒在地。
“爹爹哭喊着去报了官,可那官差哪里敢惹谢家家主,高高在上地把他打发走了。”
白穗怔愣地看着虞杏,她怎么能这么平静地微笑着说出自己的苦难史,即使早知道世家这些人的做派,强抢民女,压迫百姓都是最常见的事情,听到受害者亲口描述时,她仍觉得心痛难免。
“他把我囚禁在别院里,便是如今屯兵的地方,那时还只有一间小院子,里头的场地都是最近才建成的。”
虞杏眉眼弯弯,好像浑不在意那里曾经是囚住自己的牢笼,谢凝轻轻握住母亲的手,虞杏虽看不见,也偏头朝他笑。
谢肃不会在衣食起居上亏待她,雕梁画栋,锦衣玉食,却让她作呕。
她挣扎、反抗、唾骂,换来的却是更粗暴的压制,一次,两次……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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