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的王侯之位是靠着几位先祖一刀一枪打拼出来的,从前也不过是田间务农的百姓。
第一位康王爷被擢升,连带着一家子鸡犬升天。
故而余家在京城的老老小小,全是以康王府为尊。
只是今年康王府出了余袖清的事,族人们虽然在席间坐着,脸上的神情却颇为复杂。
先前几位长辈确实帮着余袖清去许家谈和离了,但大部分人不过是迫于对余家嫡支的服从罢了。
老王爷身体不济,但众人那些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
一落座,不等众人拜年,他先说了几句话:
“我知道你们对袖清有意见。可我今日要说,袖清和离,和离得好!”
“天下女子没有几个敢做这事,可我们康王府的女子敢。这是武将世家里女子的血性,更是因着我们余家对家中子女的承托和包容。”
“我不认为这是一桩丑事,我很庆幸,我的女儿没有一味地忍气吞声,在那种门第磋磨了自己的一生!她有底气,我们康王府有底气,这就是我们几代人在战场上搏命厮杀的价值!”
“我为我姑娘骄傲,为康王府的底气骄傲。你们,也该骄傲。得让外人都知道,我们余家不论男女,都不是好欺负的!”
“好!”余奕川和余鹤川带头鼓起了掌。
众人也跟着纷纷鼓掌。
他们心里并不认同老王爷的话,但老王爷的态度他们看明白了,谁敢说他女儿半句闲话,他容不下,他那两个儿子也容不下。
再看向余袖清母女,自然也不敢再有半分轻慢。
一日是兄长,一生是兄长
席面早已备好,但众人都端坐在一旁没有动筷。
酉时过半,京城上空骤然炸开了五色烟花。
看门的小厮一溜小跑进到席间,在老王爷身侧低声道:“王爷,宫里的赐菜来了。”
老王爷拄着拐杖起身,众人也跟着纷纷起身。
一同穿过花园子,在前厅跪下。
没多会,两盏琉璃水晶灯引路,赐菜的公公高唱着挪步进门了。
“康王府,赐菜六道——”
众人一惊,六道?
跪拜叩谢后,老王爷才起身问道:“公公,往年都是三道,今年怎么多出三道?”
公公道:“王爷,这一道是皇上添的,嘉奖世子爷北伐大捷。另两道是皇后娘娘添的,皇后娘娘今年诞育皇子凶险万分,多亏了余大姑娘,另则,嘉姐儿过了年就要十岁了,算个小大的生辰,故而皇后娘娘也赏了一道菜。”
老王爷感慨万千地点了点头。
皇上赏给余奕川的那道菜,他倒不觉得有什么。
但皇后娘娘另赏的两道,却令他感激万分。
这是娘娘在给他女儿和外孙女撑腰啊。
他再次叩拜,谢过圣上和娘娘的隆恩。
晚膳过后,大人们移步暖阁里说话,孩子们便在院子里疯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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