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傍晚,太阳落得很慢,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缓缓阖上眼,消失在灯红酒绿,高楼林立的城市。
江好站在路边,如潮水般汹涌的茫然黑恐惧,裹挟着他地往前,走入这个陌生、匆忙的世界。
他离开医院前特意问了费用,得知已经被付过,才安心不少。
至少他现在可以离开医院,再慢慢筹钱来还。
江好从病服兜里掏出被揉皱的纸条和几张钱币,都是童捷留给他的,纸条上有家里住址。
此时,他身处的菜市场只剩小贩还在洗涮摊位,找了个面善的姐姐继续问路。
“哟,这不是方老二他们家地址吗?姐姐跟你讲哈……”
其他人听见「方老二」这名字,纷纷朝着江好看过来。
印有江氏私立医院字样的白色病服,宽松地套在手脚颀长,纤瘦瓷白的人身上,脚下同样是医院的棉拖,布满污渍,不知道是走了多久才来了这儿。
江好同人点头道谢,继续往里走。
商贩对了个眼神,七嘴八舌聊起来。
“这就是那个,方老二当初给江家当司机,结果…”
“呸!你还真敢说?不知道江家多忌讳这事儿吗?收拾一堆人了都!”
豪门丑闻,淮城人尽皆知但没人敢明面儿上说。
“不过,这孩子跟方老二长得一点都不像。”
“是不像,方老二那塌鼻子小眼睛的,但dna都验了,还能有假啊?”
“孩儿他妈好看呗,法国大明星呢以前可是…”
城中村,贫民窟。
拆到一半的断墙,随处可见的垃圾堆,杂乱无章,电线杆上爬满贴着小广告,乌糟糟电线甚至都没有鸟愿意在上边驻足。
江好在破旧的订奶盒子里,找到了钥匙。
打开门,呛鼻的灰尘扑面而来。
他捂住口鼻,皱紧了眉,开灯。
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两间房,脏,旧,破。
墙皮鼓胀如恶疮,天花板上大片水渍,顺着墙面爬下,生出了黄绿色霉菌。地上的木凳缺了腿,四仰八叉。窗帘挂一半、掉一半,水渍干了又湿,浸透布料,硬挺挺地立在窗前。
我不是一个月前才出的车祸吗?
江好用脚轻踢开里屋的门,铁架床瘫了半边,灰黑棉絮四处乱钻。
他顾不得灰,放下手在破旧柜子里翻找起来,钱、证件、衣服、日用品——
什么都没有。
他跑到屋外,比对门牌号确认没来错后,寒意再度从心底腾升而起。
再破也没关系,至少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但是,这里分明至少半年没人住过,更没有属于他的东西…那,被赶出家门的半年来,他是住在什么地方?
江好失魂落魄往楼下走,狭窄的通道里响起急促脚步声。
三道黑影踩亮了楼道里的灯,从他身旁大跨步上楼。
“老大,屋里刚亮了灯,肯定还在!”
“操他妈这个方老二!总算让老子蹲到了!”
“不说是刚卖了便宜儿子发了笔几千万的横财吗?两百万的赌.资都不还,今天就断他一条腿!”
江好脚步停住,凉意爬上后背,回过神赶紧往下跑。
他是失忆了,但不是傻了,这群人想做什么用脚趾头都知道!
赌场追债的人在楼上没找见,想到什么。
“老大,刚刚下去那个,是不是方老二那个便宜儿子啊?”
三人一合计,立马追下楼。
没多久,追上了清瘦的白色人影,扯着嗓子大喊:“方老二他儿子!你给我站住!你老子欠的钱现在给他还了!”
江好被一把扯住手臂,三人将他团团围住。
“我不认识什么方老二,你们找错人了。”
“我呸!你他妈在江家风光的时候,照片满报纸都是!谁不知道你江小少爷啊?怎么,没从你们江家拿点钱出来,好给你老子还债?”
江好屏气凝神,目光看向身后的铁锹,嘴上咬死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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