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紧接着,咖啡店的风铃便清脆地响了声。尚观洲抬眼,正好看见夏燃的身影在玻璃门外一闪而过,但被一个突然走近的身影截断了视线。
&esp;&esp;“请问,是尚观洲学长吗?”
&esp;&esp;尚观洲坐着微微后仰,抬眼打量面前的人。
&esp;&esp;对方是个oga,身形单薄,澄澈的眼睛盛着过分明亮的光。与其说他是男生,倒不如说是个半大孩子,站在那儿也就比尚观洲坐着高了半个头左右。
&esp;&esp;他礼节性地点头,指尖在旁边的咖啡杯上轻轻划过,等他的下文。
&esp;&esp;男孩得到回应后,脸上笑容更灿烂,“我……我仰慕您很久了!上次陆夫人的生日宴我也在场,您还记得吗?”没等到回答他又自顾自摇头,“啊,我确实没和您说话,不过……”
&esp;&esp;尚观洲视线越过男孩肩头,搜寻着早已消失的身影。耳边断续传来家族、产业之类的字眼,但始终像隔着一层什么东西,听得并不清晰。
&esp;&esp;“我听说您……您……”
&esp;&esp;“您”了半天都没继续说下去,但尚观洲也没打断他,或者说他根本没怎么用心听,只是礼貌地打算等他说完好离开。
&esp;&esp;男孩可能觉得站着动作太拘束,有些话不好意思讲出口,索性就坐到了尚观洲旁边的位置上。
&esp;&esp;这一坐,尚观洲猛地回过神来。
&esp;&esp;“抱歉,”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几分,说:“这样更宽敞一点。”
&esp;&esp;男孩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esp;&esp;意思就很明显了,再说这些世家子弟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
&esp;&esp;男孩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却很快又端起标准的社交微笑。很明显他也是从小受这些教育长大的。
&esp;&esp;尚观洲看着他熟练地列举家族产业、政商关系,像在展示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一样把自己摆出来。
&esp;&esp;尚观洲太熟悉这些套路了。自从尚家有意把他尚未婚配的消息传了出去,这样的“偶遇”就没断过。无非是些家族急着攀关系,把自家孩子往他跟前送罢了。
&esp;&esp;但尚观洲的婚事现在根本轮不到他做主,他也不过是个被通知的对象罢了。
&esp;&esp;甚至连最基本的资质匹配测试,都从没人让他去做过。
&esp;&esp;在尚家森严的门第观念里,所谓的高匹配度信息素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添头,真正的婚姻从来都是精心计算的利益交换。
&esp;&esp;就像尚老爷子常说的,门当户对,比什么腺体相配重要百倍。至于传宗接代?家里有最好,没有的话,那些养在外宅的,哪个不能给尚家开枝散叶。
&esp;&esp;这些话尚观洲之前从未思考过对与错,而现在也没必要再思考了。
&esp;&esp;尚观洲呷了口早已凉透的咖啡,在对方换气的间隙站起身:“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esp;&esp;走了两步,他像记起什么一样,回头说:“等你考上这所学校,我应该就毕业了,算不上学长,下次不用这么叫。”
&esp;&esp;一点儿情儿都没留。
&esp;&esp;尚观洲走出图书馆,冷空气灌入肺腑。他顺着图书馆外围转了一圈又一圈,指尖摩挲着袖口,他迫切想找一个能让心绪安定下来的点。
&esp;&esp;直到在转角处的角落里,他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esp;&esp;夏燃正倚在墙边吞云吐雾,烟雾缭绕间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尚观洲靠近,不自觉地皱起眉,“怎么躲在这里,刚才干嘛不出来?”
&esp;&esp;“操!”夏燃没有防备,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烟头差点落地。
&esp;&esp;“你鬼啊!”他慌忙灭了烟,微微低下头,不太想让尚观洲闻到他嘴里的烟味,“你不看见了吗?抽烟呢,去哪啊?”
&esp;&esp;他刻意压低嗓音,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esp;&esp;尚观洲却凑得更近,随着他低头。
&esp;&esp;夏燃身高并没有低他很多,就算是努力藏,他也还是能看见他的嘴唇,沾着水光,不知道是喝了什么还是被烟熏的。
&esp;&esp;“我是问,”他声音沉了几分,“为什么在咖啡店转身就走?”
&esp;&esp;夏燃喉结滚动,先“嗯啊”了一会。看尚观洲的表情是一定要个答案,才不情不愿说:“那不明摆着吗?人家小少爷要表白,你们两个人说话,我杵那儿多碍事。”
&esp;&esp;你还挺有礼貌啊,尚观洲凝了他一眼,故意问他:“你怎么知道是表白?”
&esp;&esp;夏燃啊了一声,想了想,回的模棱两可:“猜的。”
&esp;&esp;“这都能猜到?”语气里带点笑。
&esp;&esp;夏燃听出来他在笑,心想被表白高兴是吧,也是,谁被人认可了也该是先高兴啊。可,妈的……怎么他一点都不高兴呢!
&esp;&esp;跟他有个屁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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