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回来了。”夏燃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轻得几乎飘忽,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
&esp;&esp;尚观洲皱了皱眉,走近几步:“阿姨呢?”
&esp;&esp;尚观洲不喜欢多余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生活范围,别墅有人定期打扫整理,但住家的阿姨只有一个,也只是为了方便照顾夏燃。
&esp;&esp;“她说今天家里有事,我给她放假了。”
&esp;&esp;“嗯,”尚观洲轻轻应了一声,转而问他:“你怎么了?听声音好像不舒服?”
&esp;&esp;“没事。”夏燃撑着手臂想坐起来,指尖刚碰到床头灯的开关,整个人却突然向前栽去——
&esp;&esp;“夏燃!”尚观洲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接住了他。掌心感受到怀里人异常的体温。
&esp;&esp;“你在发烧。”尚观洲的声音沉下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esp;&esp;“今天早上?不知道……忘记了。”夏燃含糊地应着,下意识想挣开他的手臂。
&esp;&esp;尚观洲非但没松手,反而扣住了夏燃的后颈,力道不重,但对现在的夏燃来说却不容抗拒
&esp;&esp;“干什么!”夏燃抬眼瞪他。他现在浑身无力,被这么桎梏着更是难受。
&esp;&esp;尚观洲盯着夏燃,看他明明虚弱得连呼吸都发烫,眼神却仍带着刺。
&esp;&esp;他忽然问夏燃:“三个月到了,你真的不会走吗?”
&esp;&esp;“不知道。”夏燃此刻很烦躁。
&esp;&esp;他扯了扯嘴角,略带嘲讽地说道:“怎么?你后悔答应我了?又想玩强制那一套?”喘了口气,夏燃冷笑道:“尚观洲,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不敢跟你鱼死网破?”
&esp;&esp;明明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嘴上却还是不肯服软。
&esp;&esp;尚观洲忽然笑了,指腹在他发烫的后颈轻轻摩挲了一下,低声道:“嗯,后悔了。”
&esp;&esp;夏燃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尚观洲从口袋里取出一支微型注射器,针尖在昏暗的环境里泛着冷光。
&esp;&esp;“你——!”夏燃瞳孔骤缩,身体猛地向后缩去,却被尚观洲牢牢按住。
&esp;&esp;“嘘,别动。”尚观洲指尖抚过夏燃紧绷的脊背,轻声哄他:“睡一觉就好了。”
&esp;&esp;……
&esp;&esp;尚观洲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声音平静得可怕:“准备手术吧。”
&esp;&esp;等待陈澍和医生到来的时间里,尚观洲始终没有离开房间。
&esp;&esp;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像块不透气的布紧紧裹着整栋别墅。这三天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坠机事故、清理尚永华的残党、追捕那个从实验室逃出去的研究员……每一件都像锋利的玻璃碎片,在尚观洲的神经上反复划动。
&esp;&esp;尚观洲想让夏燃活着,不单单只是活下去,而是要他干净地活着。
&esp;&esp;三百多条人命,不管夏燃有没有参与,那些人都已经准备把这个罪名牢牢钉在他身上。尚观洲太清楚那些手段,也明白如果夏燃真的不小心做了什么,光从心理上夏燃就扛不住。
&esp;&esp;不过没关系,夏燃扛不住,他来扛。
&esp;&esp;尚观洲坐在床边,伸手拨开夏燃额前汗湿的碎发,他长久地凝视着夏燃平静的睡颜,目光温柔。
&esp;&esp;“我会给你一个新的开始。”他低声承诺,声音里满是决绝与痛苦,“一个没有背叛,没有失望的开始。”
&esp;&esp;◇
&esp;&esp;失忆之后
&esp;&esp;夏燃睁开眼的瞬间,脑海是一片空白的。
&esp;&esp;不是那种刚睡醒的朦胧,而是彻底的、毫无头绪的空白,仿佛大脑刚刚被格式化,连最基本的“疑问”都无从产生。
&esp;&esp;渐渐地,意识像缓慢加载的进度条,第一个问题终于从中蹦出来——
&esp;&esp;“我是谁?”
&esp;&esp;房间很安静,温度适宜,地板上的羊毛地毯一路延伸至旁白的小沙发,上面摊着一本半开的书。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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