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暄玑一手托腮地看着他在牧仁手下拼命挣扎,大概是觉得好笑,嘴角动了动,说:“报官?这么着急自首啊?”
闻言,西洋人瞳孔骤缩,霎时僵住。
穆暄玑揪起他的头发,令他仰起脸直视自己,哂道:“现在还忙么?嗯?”
-
牧仁举剑架着西洋人让他带路,终于在离开后堂走出半里路后,寻到一处库房。
西洋人在剑刃的反光上看到自己惊恐的表情,不禁喉结滚动:“就,就是这里……”
穆暄玑提剑而行,接着一挥手,从周遭屋檐上跳下十数名摇光军,迅速包围库房。
他迈上石阶,逐渐压住步子,握紧剑柄。
正要推门,一只手臂忽然拦在身前。
是穆摇光。
“退后,阿古拉。”
穆暄玑依言退后一级,见穆摇光观察了门缝须臾,而后插刀劈下,抬腿踹开,率先破门而入。
库房昏暗,窗户被人用木板封死,透不进半点光。
穆摇光巡视四周,没有接着动作,穆暄玑见状,迅速领禁军跟上。甫一进门,西洋制式的钟摆恰好整点报时,沉闷的钟声回响在死寂的库房里。
借着门外投入的光线,穆暄玑很快注意到有团蜷缩在角落的黑影动了动。
确认无人埋伏,禁军即刻四散开去,撬开窗上木板。
一缕寸光照在黑影身上,几乎同时,穆暄玑越过穆摇光,快步上前。
那人眼前被蒙了层黑布,额头淌下的血迹已然干涸,嘴角尚且乌青,又惊又惧道:“谁……?”
木板卸去大半,幽暗的库房顿时明亮起来。
穆暄玑抽出玄铁剑,剑风凌厉刚猛,硬生生斩断铁链。
孟禾一怔:“……少主?是你吗?”
“是我。”
穆暄玑单膝跪地,取下孟禾眼前布条,但那双失神的眼眸随即眯起。
“你的眼睛怎么了?”穆暄玑蹙眉问道。
孟禾低下头,哑声说:“没事,可能是太久没见光了,过一会儿就好。”
穆暄玑揽过他的后背,轻拍道:“抱歉,我来晚了。”
附近还有其他散落的铁链,显然这里不止关押过孟禾一人,若是细看,还能发现地上几点未清理干净的血渍。
“……其他人呢?”
早在来喀里夫前,穆暄玑便作好了最坏的打算,然而孟禾接下来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
“大概半个时辰前,他们被人带走了,我没听清那些人说的话,只听见‘港口’、‘交易’、‘九时’的字眼。”
-
西南港。
渔民、船夫、水手人来人往,在喧嚣中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戚暮山穿过熙攘人群,说:“海勒德曾为海寇,喀里夫作为通商口岸,正方便他与西洋外商往来,想来交情还不浅。如今他若想全身而退,只要不离开溟国国境,他永远是苟且偷生的逃犯,哪怕逃去昭国,也会被昭国官府通缉。”
他顿了顿:“但是他了解那群西洋人,也了解西洋的习俗,对他来说,眼下最好的去处就是改头换面出海到异国他乡生活。”
戚暮山说着,侧头遥望:“昨夜他派人来救人,应当还没离开喀里夫,兴许现在就待在那边的某条船上,且去市舶司找提举一问便知。”
众人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上百支船舶停靠在泊位,无数水手正忙着装卸货箱。
狄丽达问:“要是提举和海勒德狼狈为奸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两个人都给办了。”戚暮山轻笑一声,“就算提举真不知海勒德去向,光是未管好底下人查货的疏漏,也够他吃一壶了。”
狄丽达:“查货?查什么货?”
一张皱烂的寻人启事躺在泥地里,被无数只脚踩踏,戚暮山低头看了一眼,跨了过去:“海勒德与西洋人不是有查不明的勾当么?城里那些失踪的人,估计是被他绑走卖给了西洋人,太平的世道里,人命相当值钱。”
“这……”狄丽达大惊,愠怒道,“这个混账!想钱想疯了?”
戚暮山摇头:“是为了付得起那两千八百两的墨石吧。瓦隆最低的月俸都有七十贯钱,喀里夫虽不比都城,但他身为城主,月俸应当不低,不过府中还有各司官员要养活,再有兴办置业、修缮工事等等花销,诸项一扣减,就只能铤而走险做起人牙子的生意了。”
狄丽达恍然道:“难怪他不走户司奏效……不过瓦隆月俸最低是五十贯,公子从哪听说是七十贯的?”
戚暮山微愣,打起哈哈道:“啊,说来话长,不重要。”
随即正色道:“当务之急赶紧找到海勒德,趁他还没出港。”
以往蔚蓝的长空此刻阴云密布,铅灰天幕不断沉降,仿佛要压垮海面,突然加剧的狂风抽得衣袖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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