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啊。”戚暮山探身拍着两人肩膀,“你俩可是说过陪我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带犹豫的。”
江宴池:“是这么说过,可是那里没有刀山,没有火海,只有穷山恶水和尸骨遍野。”
戚暮山沉默片刻,微叹道:“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昭国战败啊。”
这回轮到江宴池不吭声了。
戚暮山的手很瘦削,骨节嶙峋地支楞着,薄薄一层青白的皮肉紧贴在骨头上,隐约可见底下蜿蜒的血络。
每根脉络缠裹着一节傲骨,万骨盘根错节,扛起了昭国的寸土砂砾。
他本应去战场,那里本就是属于他的地方。
但是——
须臾,花念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就在江宴池以为她想好要怎么反驳回去时,却看她回头握住了戚暮山的手,说:“我愿誓死追随靖安侯。”
江宴池啧声:“真是……算我一个。”
-
地藏殿的檐角滴水,青石阶被洗得发亮,江宴池和花念去找师父买香。
戚暮山跨进殿门时,墨望宁正对着一樽牌位拜香,见他来了,也只是淡淡一瞥,而后把香插进香炉里。
“侯爷身体好些了?”墨望宁问,注意到他手里还拎着一小坛酒,似乎是塞北的烈烧。
戚暮山“嗯”了一声,走到供桌旁,越过镇北侯的牌位,将酒坛搁在墨望宁正祭拜的牌位前,凝视片刻,说:“统领生前很喜欢塞北的酒,以前还经常找我爹讨酒。”
墨望宁指尖一顿,没接话。
殿内寂静,只有长明灯芯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须臾,江宴池和花念返回殿中,拿着点好的香递给戚暮山,接着朝墨望宁拱手行了一礼。
墨望宁微微颔首,看着戚暮山来到镇北侯的牌位前,等他拜完插香完,忽然道:“王兄答应你出征了,是真的吗?”
“是啊。”
戚暮山跪在蒲团上,身后江宴池与花念两人也跟着跪下。
殿外有沙弥清扫雨后落花的沙沙声,檐下铜铃被风吹得轻响。他望着杨雅衣和镇北侯的牌位摆在一张供桌上,两个曾有罅隙的人,好似在这一刻重新和解了。
那日霜雪漫天,御林军的乱箭穿透杨雅衣的脖颈,她咽气前所想的,究竟是穆北辰,还是镇北侯呢?
“此战若败,我就辞了这侯位。”戚暮山轻声道,“此战若胜,我……”
他说着,却哑了声。
三人心照不宣地沉默着,都在等戚暮山继续说下去,结果等了半晌,只等到一声长叹,便见他伏身叩首,起身去拿酒坛,扬手泼在地上。
酒液渗进砖缝,像一行清泪。
戚暮山仰头把余下的酒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被烈烧辣得眼底微热。
“再会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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