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陛下,陛下一定要将贼人抓出来啊!这贼人,要害我们母子!要让哀家永无宁日!”
&esp;&esp;裴珩脸色阴沉,无暇安慰。
&esp;&esp;陆云栖靠着祖传医书里的手艺从一介平民考上了太医院,默默无闻,第一次临危受命,在皇帝、太后眼皮子底下救人。裴昭樱情况凶险,她紧张得管不住手脚,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给裴昭樱灌了所有有用的解毒药物,再用金针逼出体内余毒。
&esp;&esp;“陆太医,殿下情况如何?”施针完毕,肖泊死命地揪住了陆云栖的一截袖子。
&esp;&esp;眸中冰冷的死意吓得陆云栖一激灵。
&esp;&esp;他想好了,裴昭樱倘若不明不白地折在了这里,他不如一把火焚了这个肮脏的地方,还她清静。
&esp;&esp;“肖大人稍安勿躁,殿下意志力顽强,至今是有意识的,还会吞咽,没有像其他中毒之人一样丧失吞咽功能导致喂不进药,现下性命无虞……只是,此番中毒,毁了这些时日疗养打下的根底,对殿下……双腿恢复极不利。”
&esp;&esp;陆云栖竹筒倒豆子似的将知道的全盘托出,小心偷看皇帝、太后的脸色。假如……假如是紫禁城的主人下的毒……岂不是会把她这个瞧出底细的人连带着收走?
&esp;&esp;陆云栖反扯住肖泊的衣袖,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把她一个人扔下。
&esp;&esp;眼泪烫人,湿了裴昭樱的手。
&esp;&esp;她不知是哪里来的水,先烫后凉,积在手心里,成了天底下最小的一个湖泊。
&esp;&esp;或许是陆云栖苦心治疗起了作用,她动弹了一下手指。
&esp;&esp;轻微的动作没有逃
&esp;&esp;出肖泊的眼,他小心地圈住她的手,留下她可以活动的空间,又怕她消逝。
&esp;&esp;太后兔死狐悲,两脚发软,裴珩已觉唇亡齿寒,叫殿前司指挥使带人将阖宫上下查个干净,不留毒物。
&esp;&esp;绮罗跪在床边垂泪道:
&esp;&esp;“殿下今日饮食如常,吃的用的,一一先被试毒留样过了。真不知那贼人是谁,如何下毒手的……”
&esp;&esp;裴昭樱出了一身的汗,头发湿成一绺一绺的,面白如纸,恢复了些知觉,心里清明,讲不出来话干着急。
&esp;&esp;手指在肖泊掌心内焦灼地动了两下。
&esp;&esp;肖泊点了点她温养细腻的指甲:“你放心休息,揪出凶手有我。”
&esp;&esp;而后,肖泊起身对皇帝跪拜,祈求彻查之权。
&esp;&esp;没有勃然大怒,比起殿前司的大张旗鼓,他见微知著,直接有了查案的方向。
&esp;&esp;他不明白,前世没有的一场无妄之灾,为何要无情地降临到裴昭樱头上。
&esp;&esp;他的道理其实很简单。
&esp;&esp;要害裴昭樱的人,都要死。不管身居何位、是何身份。
&esp;&esp;“陛下,臣的意见和殿下昏迷之前一样——凶手就在偏殿的命妇女眷之中。”
&esp;&esp;“凶手下毒好巧妙的手法,自以为疏而不漏,但燕过留痕,实在是太明显巧合。”
&esp;&esp;“恳请陛下,把人犯交给臣来审问!”
&esp;&esp;贴身照料
&esp;&esp;长信宫灯暖光晕人,宫人形色匆匆,按照陆太医的指示煎药、换水,紧闭着牙关不吐出一个字。
&esp;&esp;性命攸关前,男女大防被抛开,坐镇于裴昭樱病榻前的那人浑身笼罩了杀意,从皇帝那揽了此事的探查之权,没有急于动作。
&esp;&esp;肖泊亲手拧干汗巾,为裴昭樱擦拭发汗的额头、脖颈、手心。
&esp;&esp;再私密些的部位,他不便动手,更不敢离身,拉了道锦屏,劳陆云栖和绮罗亲力亲为。
&esp;&esp;毒性烈,陆云栖起初催吐、解毒,是逼出来了大半的毒性,余下的潜在心脉气血里,反复发作了几次。
&esp;&esp;陆云栖念念叨叨,说撑过今晚,性命则无虞了,余毒须从日后的饮食起居、发汗中慢慢排,不可急在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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