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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esp;&esp;便把桂花糖给你！”

&esp;&esp;“你别死啊，一路上死了那么多人，你别死啊……”

&esp;&esp;小家伙越说越伤心，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不由分说地把沾着眼泪的桂花糖塞进少年怀里，“我不管，你要是不喝药，我以后也不喝了！”

&esp;&esp;抽泣声盈满破。

&esp;&esp;因这哭声，破庙更像一个被风吹散架的纸鸢，孤清而萧索。

&esp;&esp;少年眸光微动，摸摸小怀晴的头，望向跛乞：“你说，你跟小家伙投缘？”

&esp;&esp;跛乞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残破的身子堪堪倚在神像边，虔诚地合十道：“我的女儿，跟妍妍一般大。”

&esp;&esp;少年沉默地望着他。

&esp;&esp;跛乞仰天笑道：“你怎么不问我，女儿何在？”

&esp;&esp;跛乞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随后发出一道悠长的叹息：“她死在战乱流箭中，是我没护好她，谁知道……”

&esp;&esp;少年眸光颤动，把头别过去：“你我终究不是同路人，以后，你与我们，各归各路。”

&esp;&esp;跛乞一手挂着一个破碗，一手抓着一根枯枝，摇摇晃晃，临走到破庙门槛，回头对少年道：“你我确乎不可同路，可妍妍这丫头，我是要护着她的。”

&esp;&esp;“你！”少年眸光一寒，气愤不已，似乎想大放厥词，终究愤愤然吐出一句：“无赖！”

&esp;&esp;跛乞置若罔闻，依旧出门行乞，直到夜幕时分，又带回几个咬了一半的馒头和一背篓草药。

&esp;&esp;许是知道少年不喜他，跛乞回到破庙后默默熬药，又把馒头放进破碗里。

&esp;&esp;少年偏头觑了一眼。昨夜的破碗还带着些许尘垢，多年未洗的模样，今日却被人洗得锃光瓦亮。

&esp;&esp;小怀晴不知大人之间的龃龉，见跛乞回来，便欢欢喜喜上前帮着收拾枯枝，燃起篝火，架上陶罐。

&esp;&esp;待煮好了草药，热好了馒头，天已经黑尽了。

&esp;&esp;跛乞照例分给少年一份馒头和草药，又离篝火远远地坐下，缩在角落。

&esp;&esp;如此过了几日，跛乞日日出门，讨来的吃食分成三份，雷打不动地按时熬药，只跟怀晴逗弄几句，从不与少年搭话。

&esp;&esp;直到一夜，夜里无月，唯有窸窣的几点星子遥遥地嵌在天边。

&esp;&esp;夜风呼啸，树影憧憧。庙内，火光温暖地照耀着彼此。

&esp;&esp;少年咬了几口馒头，隔着火光看向跛乞：“夜里，靠近篝火睡吧，暖和一点。”

&esp;&esp;跛乞怔了怔，声音带着些欣喜：“哎，好嘞！”

&esp;&esp;三人围着篝火，各找一角躺下，透过破庙破损的屋顶看稀疏的星子，都睡不着，跛乞终于开口：“待在一起几日了，怎么也不见你问我名姓？”

&esp;&esp;“萍水相逢，问了也无用。”少年淡淡道。

&esp;&esp;黑暗中，跛乞咯咯笑了，无所谓道：“不如叫我阿伯吧。”

&esp;&esp;“我的伤养得差不多了，过两日便走。”少年道。

&esp;&esp;星光太淡了，也太遥远，洒不进一方破庙。

&esp;&esp;干枝在火光中霹雳作响，跛乞抿着唇，失神地望着一旁数星星的小丫头。

&esp;&esp;少年想了想，补了一句：“这些天，多谢阿伯。”

&esp;&esp;听到这声“阿伯”，跛乞终于笑了，干巴巴地应着：“不说这些。”

&esp;&esp;万籁俱寂，夜露凝霜。

&esp;&esp;风过处，供案上方久结的蛛网簌簌落下。远远地，听到纷至沓来的脚步声，人数不少，间或有棍棒夹击的声响。

&esp;&esp;“老大，听说他们还在那破庙里！”

&esp;&esp;“敢在我场子里骗我，不打断他狗腿，我不在这儿混了！”

&esp;&esp;声音远远传来，那群人也不怕人逃跑，许是算准了三人小的小、伤的伤，毫无反击力。

&esp;&esp;跛乞一惊，连忙起身，“妍妍，快藏起来，又是那群恶乞！”

&esp;&esp;小怀晴仰头望了一眼少年，便一骨碌钻进了供案下方，跛乞连忙用几捆枯枝挡住。

&esp;&esp;“你也藏起来吧。”跛乞对少年道，“他们那日抢的是你的细软，今日也是来找你麻烦的。”

&esp;&esp;少年沉吟片刻，翻出了窗外，唯留几缕蛛丝飘荡。

&esp;&esp;砰的一声，半掩的破门被踢得完全垮落，果然是雨夜掠物的那群恶乞。

&esp;&esp;乞丐头子扛着一个木棍，见庙里唯有跛乞，面色不悦，“人呢？那两个人呢？”

&esp;&esp;跛乞连忙献上今日讨来的蜜饯，讨好笑道：“早走啦！”

&esp;&esp;乞丐头子是个黑脸汉子，头发粗粝而蓬乱，一双眼睛如同硕鼠一般，细长精亮。他扬起木棍，作势要打跛乞：“说，他们去哪儿了？”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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