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訫月的意识仍然漂浮在醉意里,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动作,轻柔、耐心,五条悟的手指继续在她的发间穿梭。吹风机的噪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但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吵闹,反而有种被包裹的安全感。
她的头发渐渐干了,蓬松地散在肩头,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五条悟关掉吹风机,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他伸手拨了拨她的发尾,确认已经完全干燥,才满意地收回手,他从床头拿起叠好的睡裙,轻轻扶起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江訫月迷迷糊糊地抬起手臂,任由他将睡裙套过她的头顶。五条悟顺手抚平了裙摆上的褶皱。
睡裙的裙摆垂到膝盖,露出她纤细的小腿,还带着温泉泡过的淡淡粉色。他伸手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把她的腿塞进被子里。
被子被他抖开,轻轻盖在她身上。他甚至还顺手掖了掖被角,确保没有漏风的地方。江訫月的脸颊陷进蓬松的鹅绒枕里,被热水和酒精熏染的酡红尚未褪去,她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五条悟立在床畔,月光从半开的窗帘缝隙漏进来,在他脚边投下一道银蓝的线。他看着她一会,才关掉了最后一盏灯。
躺在了她的身边,江訫月像感知到热源般翻了个身,后背恰好贴进他张开的臂弯里。五条悟收拢手臂,掌心隔着睡裙布料贴在她腰际,她本能地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些,她的发丝散在他的臂弯里,睡裙在翻身时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线,他的拇指正好搭在那里,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
江訫月似乎觉得有些痒,在梦中轻轻扭了扭身子,却被他搂得更紧。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渐渐和她的频率同步。
五条悟闭着眼,却并没有立刻睡着,只是静静地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和重量。
这样抱着她,好像也不错。
月光顺着缝隙落在了脸颊上,江訫月突然睁开了眼睛。
天还此时黑着,夜色正浓,触感无线清晰,也能感受到箍着自己腰的手臂,那么的温暖有力。
可是下一秒,懒洋洋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醒了?”温热的气息拂过,让人觉得很痒。
江訫月轻轻“嗯”了一声,趁着五条悟手臂松动的间隙试图转过身来。月光恰好落在他俊美的轮廓上,将那张完美的脸庞
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辉。她望进那双苍蓝的眼眸,恍若坠入一片被月色浸染的深海。
那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身影,像是天空尽头最澄澈的蓝在此刻为她一人绽放。不知为何,她的心神完全被这双眼睛攫住,手指不受控制地抚上他的唇瓣。
男人突然张口含住她的指尖,用齿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江訫月吃痛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捉住手腕。
紧接着,是唇瓣上的吻,又轻又重,又黏又稠,夹杂着呼吸的温度,下一秒,他的重量沉沉地压了下来,让她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笼罩。他一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
“美子。”他低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含着几分暗哑。那双苍蓝的眼眸在月色下格外深邃,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江訫月望进这双眼睛,在那片无垠的蓝色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抚上他的脸颊:“好。”
接下来的体验完全超出了江訫月的预期。
虽然她什么都懂,但当真实体验来临时,所有的理论知识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像是被卷入了一场无法掌控的风暴,每一个感官都被迫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
完全不适应,一点也不适应,身高差带来的不适感尤为明显,像是在挑战身体的极限。手指抓紧了床单,却依然找不到合适的着力点。
“我……”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眼角,可是更多的话,就被更密的吻吞没了。
他吻去她眼角因为疼痛泛起了泪花:“好乖啊,美子。”月光下,她看见他苍蓝的眼底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暗潮,而自己正被这片深海彻底吞没。
当最后一丝距离被彻底消弭时,江訫月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全身。那种前所未有的饱胀感让她下意识屏住呼吸,手指掐入他结实的臂膀。
“放松。”五条悟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我也很疼。”
这是什么啊,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徒劳地推拒着他纹丝不动的胸膛,却只换来更紧密的相贴。
当她的视线终于对上那双眼睛时,所有的抗拒都在那片无垠的蓝色里慢慢融化。
这是一片蓝色的深海。
江訫月恍惚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叶扁舟,在五条悟那双苍蓝眼眸化作的深海里浮沉。
起初只是轻微的摇晃,小船被温柔的浪花轻轻托起。
可是浪渐渐大了。
小船开始不受控制地颠簸,被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推向更高的地方,一个巨浪打来,小船被高高抛起。
但大海从不会听从渔夫的指挥。小船依然在浪花上起伏,时而缓慢地漂荡,时而又被突如其来的浪花推着疾驰。
下一刻,小船却突然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下沉。漩涡越来越急,小船被撕扯着,几乎要支离破碎。
可是她竟在这致命的缠绕中尝到了甜头。每当海浪窒息般的压迫感袭来时,随之漫上心头的却是更汹涌的快乐。那感觉就像被卷入深海漩涡,在濒临窒息的边缘,突然触碰到海底最漂亮的蚌壳。
月光下的女孩那么柔美可爱。
五条悟在她身上同时找到了两种令他着迷的特质,鲜活生命力,与正在绽放的美丽。这让他想要将这份转瞬即逝的美好永远禁锢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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