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贞做不了惊恐表情,事实上她也并不惊恐,打从进赫家的那刻起,她就只当自己是块被卖掉的肉。
眼泪顺着眼角平静流下,许贞只是不想在今天,不想在燃着火的旁边。
她怕万一在天有灵,如果许慧看见,妈妈会伤心。
赫闯将许贞的腿抬到臂弯,此时他一根生殖器通大脑,根本没注意,许贞不是看他,而是在看他身后。
许贞看着用皮带拖拽赫闯的少年,赫冲跟赫闯一样高,
赫闯一手护着脖颈,挣扎中随手抓起鱼池边的散石,往后一扔,赫冲迷眼,手上松劲。
电光火石,赫闯挣脱,光着身子踉跄要跑,嘴里大喊:“救…”
赫冲扑过去,想把皮带重新绕到赫闯脖颈,两人撕扯在一起。
赫闯终于看清来人,眼底对未知的恐惧变成肆无忌惮地杀戮,“赫冲,你找死!”
许贞左边,火还在烧;
许贞右边,赫闯跟赫冲你死我活;
她躺在中间,有一瞬希望风一吹,火能烧到她身上,让许慧带她回家。
许贞没有看他们,只是赫闯的咒骂声隐约传入耳中,某一刻,突然听到扑通一声,两人滚进不远处的鱼池。
“我弄死你!”
是赫闯的声音。
听动静应该是他在上,赫冲被他按在水下。
许贞想帮忙,可她动弹不得。
她从出生就在这里,没见过许慧口中的云城,许慧没能回去的地方,她是真的很想带阿穆一起回去。
水中的扑腾声不止,许贞竖起耳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骂声,也没有水声。
火渐渐小了,淡了,直至完全熄灭。
许贞看到天上有很多星星,不晓得赫冲跟赫闯是不是都死了。
如果他俩都死了,那她还得想个好借口跟赫苍回话,为什么他的两个儿子都会死在她的鱼池里。
正想着,哗啦一声,然后是男人沉重的喘息声。
许贞头皮发麻,心跳如鼓。
她在心中默数,数到第四十九个数时,湿淋淋的苍白面孔出现在面前。
许贞看到那双灰色的冰冷瞳孔。
默契
水鬼一样的男孩,睨着残烬旁一丝不挂的女孩,半晌,他俯身,想抱起许贞,奈何一点力气都没有,差点趴在她身上。
许贞看着跪在她身旁的赫冲,他筋疲力竭,这么半天没听到赫闯的动静,她已经能猜出赫闯的结局。
赫冲原地休息一会儿,又去捞许贞,这次他将她抱起,虽然很吃力。
许贞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绕过几颗树木,经过鱼池时,许贞看见水上俯身飘着一具赤裸尸体。
赫冲将许贞抱到房里,放到床上,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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