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身上的血迹都干了,暂不清楚自己在这里昏睡了多久,显然不只一夜之间。
“药膳效果不错,哪怕吉庆楼时常闹得夜火朝天,喧闹声也从不惊扰安眠。嘱咐李雄,要关照萋萋,莫让吃了亏,多给发些工钱。喝了抓的药,不想占便宜,这些钱便用工钱补贴。”
嘴唇上的痛感也没有了,以指腹擦过,咬痕仍在,尚未愈合。手上已没有属于的气味,现在不是回想这种事的时机。
宁昉离开幻境,出幽陵古冢,外界是三更天,夜雨潺潺。
迅速赶往聆云院,进熟悉的院落,推门进屋,从外间到里间皆是阴沉沉一片。
径直到床边,床上空无一人。雨水顺从的发梢、衣袍和指尖无声滴落,淌了一路,在床边汇成一片幽冷的水洼。
房间里不仅少了,还少了别的什么,不用也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和之前不一样了。只是不相信,不想明明白白确认。
宁昉站在原地静默许久,尔后抬手点燃灯火,照见人楼空。
“药膳效果不错,哪怕吉庆楼时常闹得夜火朝天,喧闹声也从不惊扰安眠。嘱咐李雄,要关照萋萋,莫让吃了亏,多给发些工钱。喝了抓的药,不想占便宜,这些钱便用工钱补贴。”
床边屏风上的字画也不见了,直到见这一幕,绞成一团的心终于略略舒展。
黄昏时分,灵鹤爪子上的纸条被风吹落,飘然飞进雨中,无人拾。纸条被雨浸湿,字迹渐渐模糊,再不清。
第47章第四十七眼
刚搬公主府的前几日,奚华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之中。这一回病情顽固,高热频频发作,好不容易消退一点儿,不多时又反反复复。
想是们离得不远,能感觉到的呼吸落在面前,轻轻扫过鼻尖。如此近距离下,不敢随意呼气,害怕交缠的呼吸泄露的内心。也知道,越是这样矜持,紧张的情绪越是暴露无遗。
直到有什么东西横亘在面前,将的呼吸隔绝在外,才悄悄舒坦一口气,极轻极缓,细若游丝。
紫茶将天师一举一动在眼中,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血祭全全由掌控。行动不便的小公主全由指引,其余任何人都不得找借口靠近小公主,即使是贴身婢女也不行。
众目睽睽之下,紫茶不敢违逆天师的指令,只好改道往祭台之下,和文武百官混做一片,跪拜叩首,等候血祭结束。
天师本人以及和天师相关的人,都从公主身边消失了。上一回宁宅打探,宁宅家丁说的那些话,紫茶并没有转告给小公主。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公主府不像月蘅殿那般冷清,被指定为和亲公主后,奚华比过更受重视,尤其当在病中,日日夜夜都有人顾。即便紫茶不在,也会有其侍女顶上。
雪山不欢新地方,到公主府之后了一身玩性。终日赖在奚华被子上或枕头上,懒洋洋的,不像以前那般到处闲晃。但不论怎么蹭主人的脸,或是用爪子轻轻挠的头发,也不怎么理会,至多淡淡瞧一眼,浅浅一下,又闭上眼睛。
这日,雪山整日不见影踪,入夜之后也未回。紫茶寻遍公主府也没找到,猫不能丢,急匆匆外出寻。
“们听说没有?珑安公主拒绝西陵和亲和亲,是因为天师。”见小公主睡得很沉,临时负责照料病人的侍女忍不住聊起八卦。
“真的假的?公主倾心天师?”同伴们十分惊讶,凑到一处打听更多,“那天师对公主如何?”
“那还用说?天师冷心冷情,无心情爱,这些年拒绝了多少人?嘉阳公主那么金尊玉贵,也不接受。何况是……”
更何况是月蘅殿妖妃的女儿,最不受国君宠爱的眼盲公主。这些话不用说出,侍女们早就心知肚明。
“还听说,珑安公主之所以被选为和亲公主,也是天师一手促成。依,就是被小公主扰得心烦,才声称小公主和西陵王子是天作之合,借由和亲的名头,让小公主远异国乡,再也别烦。”
“唉,小公主真傻!听说是为了逃婚,才登上绯云湖画舫,结果生了重病困在画舫上回都回不。禁军把皇都搜了个遍,小公主失踪一事闹得满城风雨,皇都谁不知道?但是天师稳坐如山,一直没有出面找人,这不就是明摆着和小公主撇清干系吗?”
侍女们越聊越起劲,又有人说:“难怪月初紫茶姐姐宁宅找人,结果气冲冲地回,肯定是被天师拒之门外了,说不定还被教育了一通……”
“真狠心啊天师,小公主生病这么长时间,太医都差不多了个遍,却连都不一眼……”
“话可不能这么说。难道小公主对有意,就必须有所回应?没有这样的道理,感情的事勉强不的。”
“……”
直到紫茶抱着雪山从月蘅殿回,侍女们才识趣地闭嘴,一溜烟跑出寝殿。
“小茶,明天陪嫁妆吧。”奚华侧躺在床榻上没有起身,说话时也还闭着眼。
雪山一听见的声音,三两步飞快蹦上床挨着。
紫茶脚步微顿:“公主醒了?”
“大事不好!异瞳,异瞳又害人啦!”门口正好有另一个婢女跑进,也顾不上被撞痛脑门,跑进庭院之后连气都没理顺就开始禀报。
奚华霎时感到头皮发麻,后背都僵硬了,这种事无论经历再多次,都无法淡然处之。面纱遮蔽着的眼睛,黑色围拢过,又将与整个世界都隔绝了。黑暗之中,已经听不到绿绮的琴声,听不见嘉阳和永平的议论,甚至感受不到紫茶在轻拍的手背。
只能听见有人在控诉异瞳的罪行:异瞳猖狂至极,昨夜血洗兵部尚书满门,这是要从军事上击垮南弋的国运。国君雷霆震怒,现在正在对天师兴师问罪,满朝文武战战兢兢。皇都流言四起,很多人说这几日猖狂杀人的竹妖,也是受异瞳少女的追随者。甚至更有人认为,皇都根本就没有竹妖,就是那异瞳在杀人。
不知道那个婢女到底说了多久,异瞳种种罪行,一直在脑子里重放,占据的全部神志。
直到后,听见有人在说:“小公主,为何如此紧张?放轻松,不然这画画出不好了。”
画画?这种情况下,怎么还有人可以淡然作画?
“珑安,一直这么胆小吗?异瞳杀的人又不是,管做什么?别捣乱,别影响大师作画。”
反应过了,痛苦的只有一个人,或许还有暗中握住手背的紫茶。那个禀报消息的婢女早已经被赶出庭院了,们也叫那婢女别捣乱,就像刚才叫那样。
似乎刚才那些话都是假的,否则们怎么能继续稳坐如山,继续自在说,还继续拿玩:“珑安,既然这么胆小,不要回那个偏僻的月蘅殿了,不然吓坏了连个人都找不到……”
天光慢慢变暗了,先前那个瘦小的太阳好像并没有出现过,冷风吹过,教人遍体生寒。也许人在深陷痛苦的时候,才会做最虚无缥缈的梦。想起了绯云湖的画舫,想起玉声唱的那首曲子:好梦最难留,吹过仙洲。
透过面纱望向谢烟,已经克制许多次,终是忍不住问:“谢烟大师,说这世上真的有仙洲吗?”
到谢烟右手中的画笔停顿了,柔软的笔尖离开了纸面,一滴墨将落未落。
“珑安,傻不傻?也相信那个什么映寒仙洲和灵泽之泪吗?可惜那天夜里没成,不然倒要听听那歌姬到底是怎么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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