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沿着石壁走了一圈又一圈,悦耳的割裂声一路响个不停。她伸出左手触摸石壁,壁上又高高低低许多条划痕,纵使她看不见,也可以想象它是什么样子。
但这不够,远远不够,石壁高处,更高处,那些她够不到的地方,那里依然罪恶丛生。
从声音和手感判断,短刀刀口已经严重磨损。她暂时收回这唯一可用的工具,决定先解决更迫切的问题。
奚华面朝石壁,双手覆在浮雕之上,一边慢慢向侧面移动,一边细细分辨浮雕的痕迹。如此走了好长一段,她在摧折的金莲之中,摸到了母妃的裙摆。
她松手,独自站在浮雕前。她想起今日在月蘅殿听那个宫女说的,怜妃浮雕与真人一般大小,这么高,这么大。她听到却不能看到,只能依靠回忆想象。
现在这雕像近在咫尺,她却不敢轻易触碰。她曾因无知,送了母妃一朵莲花。于是母妃恨她,才狠心丢下她走了。
母妃恨她,想必不愿意被她触摸。她揣着无尽悔恨和思念,但只要一想到母妃恨她,再真挚的感情都无法表达。
没关系,奚华,没关系,她一再劝自己,今日此,最重要的是凿毁母妃浮雕上那朵莲花。
西都佛诞节,圣女持莲,从此去国离乡,从前永远被囚禁在所谓“爱”的牢笼,背上“妖妃”骂名。
奚华想要拯救母妃,先要摸索着找到那朵莲花。如此一,她不可避免地会摸到浮雕上的母妃。
“对不起。”她指尖再次碰到了浮雕上飘逸的裙摆,若时光重回月蘅殿中母妃对她发火的那个夜晚,她一定不会再长跪一整夜,她会抓住母妃的衣裙。或许这样,母妃就不会离开她。
但时光再难倒回,这浮雕上的裙摆做工再精细,也是僵硬冰冷的,不会动,也也抓不住。
奚华试着张开双手,轻轻抚过浮雕,沿着衣裙的走向,摸到了母妃的手臂。她很矛盾,明明知道顺着手臂找过去,就能准确无误定位那朵莲花。但她调转方向,似有意避开那个位置,先摸到了母妃的头发。
随后是额前发际线,再往下一点点是眉眼。然后,奚华再小心也无法避免,手掌底部与手腕交界处,碰到了莲花的花瓣。
她不再犹豫,右手重新握紧短刀,狠狠刺向石壁。她放手,短刀“哐当”落地,捡起再刺,比先前更用力,短刀仍然落地。捡起再刺,刀尖戳到浮雕之后,她使劲压着刀拖动,在莲花上到处划满凌乱痕迹。
她随手摸了两下,这朵花已经千疮百孔,石壁上有细小的碎片剥落,裂纹周围的刺边有些硌手。她喜欢这种感觉,竟一点不觉得疼。
她用尽全力开凿,恨不能把这朵花彻底凿碎彻底剥下,地宫之中响起一连串刀石相击的声音,嘈杂而又激烈。在黑暗世界里,她只觉得这声音甚是悦耳。
她只想毁掉这莲花,不舍得伤害浮雕上的母妃,于是用左手摸索浮雕,定位莲花所在区域,到了边界处,右手动刀朝那位置狠狠扎下。
“是啊,可烦人了!知道的秘密,总有一天要说出吓死。”紫茶憋了很久对谁也没说,但是对小公主不一样,任何秘密都是可以和小公主分享的。
于是按住奚华肩膀让停在原地,神神秘秘地问:“锦麟是不是也告诉,名字里的麟,是麒麟的麟?”
“嗯。”奚华点头,想扶着床上,但是扶不动。
“骗人,才不是麒麟的麟,是鱼鳞的鳞!”紫茶噗嗤一声了,双手还比划了一条鱼的形状,“小师兄的真身,是一条锦鲤!”
奚华愣住,哪里想到会有这种秘闻,一时间不得,缓了两口气,才问:“师姐是如何知道的?”
“嘘!是亲眼到的,很多年前,有一次受了伤跳进宿月峰后山的碧落潭,在潭中变回了真身。”
边说边,见奚华没有一起,以为不信,又说:“真的,真的是一条锦鲤!虽然不如麒麟英俊帅气,但是也还挺可爱的。”
奚华见眉眼温和起,想师姐也并不讨厌小师兄,不知道俩平时这么争锋相对做什么。
“这是秘密,只告诉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知道见过真身。要再惹生气,就把这秘密昭告天下!”
奚华知道这是气话,师姐这么多年守口如瓶,哪里会舍得告诉别人。不过也好奇:“师姐是怎么到的?锦麟师兄没有防备吗?”
“因为那时候是碧落潭里的一片浮萍,不知道在。”紫茶对小公主不设防,喝多了便开始口无遮拦。
“师姐怎么会……”
这么活泼又漂亮的师姐,怎么会是浮萍?这比锦麟师兄是锦鲤更让人惊讶。
“不知道是浮萍吗?怎么会不知道呢!”紫茶又趴到肩上,傻全没了,呜呜起,“怎么会不知道,好久好久都不,不知道……”
奚华确实不知道,师姐这是又把当成谁了?见师姐越越伤心,心里也不好受,好像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才让师姐总在面前成这样。
“别了,别了。”拍拍师姐后背,只觉得安慰的言辞如此浅白,甚至都想求助大师兄了,比会安慰人。不知道消气了没有,也不知道了没有。
这时候雪山跑过了,围着两人转了好几圈,然后蹭了蹭紫茶的小腿。
紫茶晕乎乎蹲下,差点跌坐在地上,抱起雪山,迷迷糊糊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止住声,随后语气突变:“怎么在这里?不是该在宿月峰吗?”
奚华还没得及解释,紫茶已经站起四处打量,整个人摇摇晃晃,警惕地说:“大师兄也在这里?”
把里间外间都了好几圈,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又扶住奚华双手问:“小师妹方才是不是在和讲话?”
奚华摇头:“没有,师姐听错了,刚才是和雪山讲话。”
“真的?大师兄不是好人,离远点,不在最好。以后找也别理。”紫茶酒后吐真言,说得全是心里话,过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对劲,“但是雪山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大师兄——”
话还没说完,忽然趴在奚华胳膊上晕过了。
身后有热意靠近,奚华知道是大师兄设法让人昏睡过了。紫茶师姐不再闹腾,总算把带床上,快速帮擦了眼泪,盖好被子。
弄完这些,奚华绕出屏风,到外间,轻喊了一声:“宁师兄?”
“天师,你不会安慰人。”
“除非我是公主的母妃,公主才肯确信我说的是真的。但我不是,所以……”他的解释有理有据,隐隐带着一丝被嫌弃的无奈。
“你……”奚华无话可说,不指望他还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公主不喜欢莲花?”他果然不会补救,已经转换了话题。
奚华:“我恨莲花,因为母妃恨它。”
这时,她的双手终于被放开,身后那人蹲下,在地上捡什么东西。然后她听到他说:“我帮你。”
“我自己。”和母妃相关的事,她想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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