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惊讶发愣的时间里,他擦掉那些眼泪,用视线勾勒了好几遍她脸部的轮廓,再和画像一一对比。
“别看了,这不可能,我没有过这里。”她越发感到心神不宁,还有一阵无缘无故的伤心。
那画像上的眼泪源源不断,用手实在擦不干净。奚华从袖口中取出一块碧青色手帕,一边折成合适大小,一边问那画中人:“别哭了,别哭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允生丹在哪里?”
手帕接触到画像脸颊的一瞬间,幽暗的屏风忽然产生了一道极强的吸引力。奚华无力抵抗,整人被那座幽屏吸了进去。
宁天微紧随其后,进了幽屏幻境。
“等等!”不远处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卢聿之和雍游赶问心塔第三层。好不容易站到那座屏风前,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这是什么东西?”雍游盯着屏风上的画像,那张空白的脸上正一寸一寸显现出眉毛和眼睛,然后是鼻梁和嘴唇。
“这……”两人都不敢相信,屏风上竟然出现了奚华的脸。
卢聿之注意到她手中握着的剑柄,心中蓦地生出一阵不祥的预感。走到屏风背面一看,另一幅画像正在成形,是他师兄,心口处鲜血淋漓。
两人想要进入幽屏幻境,手脚还没有接触到屏风一丝一毫,它已经碎裂瓦解,消散地无影无踪,再也无处可寻-
攸宁六十九年,琼都皇家寺庙华安寺内,闻觉方丈对大殿中跪拜之人缓缓道:“公主所求之事,并非无解。”
“请方丈明示。”琼都公主奚华独自跪在殿中。
“闻觉前日窥得一线天机,这世上有一物唤作允生丹,是唯一可以治愈公主旧疾,保护公主长命百岁的东西。”
奚华迫切想知道允生丹在何处,却听闻觉说道:“仙药难求,公主需要找到一位真心待你,真心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之人。”
奚华抬头,神色困惑,“请问方丈,找人和寻药有何关系?”
没挣开,顺从地任抓住,顺从地躺回,亲了亲紧透过面纱着面前这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端方标致的面庞上笼罩着一层清光,整人蹙的眉心,悠悠然道:“分明是舍不得。”
“还不去拿你的剑?”宁天微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只是体谅她学艺不精,大发慈悲帮她制了一把剑。
但奚华知道不是,他就是趁机报仇——初见时折腾他许久,还咬了他耳朵的仇。她杵在原地,想伸手摸摸耳朵,手都僵硬得不灵活了。
“耳朵还在。”他走过去盯着她的耳朵,直到看见那小小的耳廓上泛起红晕,他才伸手,隔空将竹剑抓来握在手中。
随后他径直走向竹林中开阔地带,执剑演示了几招式。
数息之后,凌厉的剑气消退,翻飞的衣袂停顿,竹剑也安静下来,他问:“看清了吗?”
显然没有,奚华摇头。
紧接着又是一番教人眼花缭乱的动作。
结束之后,探寻的目光再次落在她愁云密布的脸上。她眼神闪躲,仍是摇头。
“这是最简单的,这都看不懂?”宁天微一边暗叹悬霁宗好没出息,一边走回来把剑递到她手上,“还学不学?傻了么?”
奚华回神,接过竹剑,握住剑柄上那一丝余温,试着比划了几下,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她好歹是剑灵,在练剑一事上应当有些天赋,今日却不知为何,半分也不开窍,像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志。
宁天微看不过去,耐着性子又演示了一遍,中途听见她小声喊他“慢一点”,后半段他用有史以来最慢的速度收尾。
结束后,回头在她瞳仁中望见了自己——
一身白衣,执剑而立。
多久没有练剑了?五百多年前,他用最爱的那把剑镇守万魔窟,眼睁睁看它毁灭却无能无力。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碰过任何一把剑。
今日算是破例。
今日为何破例?
是一时兴起,心血来潮么?
山风吹拂,竹叶翩然飘落,一小片青葱之色划过奚华眼前,遮盖了眼中凝固不动的身影。也像一把细小而尖锐的刀刃,轻巧割断宁天微朝她凝望的视线,让他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在想什么?”
话音落下时,脚步已经快要走到她跟前。是问她么,还是问自己?
“啊?”奚华解释不清,在短短一瞬间,除了魂牵梦绕的溯安剑之外,她好像想到了别的东西。
那些影像朦朦胧胧,像斑驳的竹影,像竹影之外,遥远天边的烟云。
是什么呢?还来不及辨别,朦胧影像便被他突然的提问打断,遐思戛然而止。
“还是没看清,主人能不能再教教我?”奚华上前一步靠近他,见他没躲开,再走一步靠近他,两三步下来,离他很近了。
宁天微遂又把竹剑递给她,她握着剑柄转身,没有走向开阔处,反倒抓着他的右手搭在自己手上,硬着头皮问:“太难了,可不可以这样教我?”
这是一种相当大胆的冒犯,宁天微想问她是不是不要命了,还没说出口,便感觉她握剑的手在发抖。
看来她也知道害怕的。也罢,仔细想想,她不就是一直这样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也不是头一回占他便宜。
“可以吗?”她又问了一遍,鼓起勇气想偏过头观察他的表情,下一瞬,手背被握紧,手臂跟随他的动作抬起,一举一动都被他牵引。
奚华没想到他会同意,这样一前一后的姿势,让她近距离感受到了溯安剑的存在。很好,只要不被他推开,她想一直这样练下去。
“专心些。”宁天微加快了速度,动作幅度也更大些,“心不在焉,要学到何年何月?”
奚华志不在此,表面上装模作样学着他的剑法,心思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已经开始幻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到溯安剑中,什么时候能完全脱离本源剑活下去,什么时候能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
想得出了神,没注意身后那人动静,只感觉后背一空,她又刚好往后一退,重重跌坐在地。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站起来继续练,练到天黑再回来。”宁天微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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