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阙眉目皱了又皱,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像沤烂的棉絮,死死堵在心口,根本拔不出来。
“……世子爷?”孟悬黎听他不语,以为他联想到了恶狼,宽慰道,“你还好么?”
陆观阙看着她懵懂无措的表情,心头那无名火“噌”地又窜高了三尺。他猛然用力,伸手将她拉入怀里。
“若阿黎是那女子,会如何?”他声音贴着耳畔灌进来,温和无奈之下,却是冬日寒冰的阴冷,细细听去,似乎在毁灭什么。
孟悬黎将他推开,顿了顿,软语中带着些狠劲:“若是我,我便同那女子一般,杀了……杀了那男子,才行。”
杀?
她竟想杀他?
陆观阙喉结滚动,强压心中近乎冲破喉咙的暴戾,怒到尽处,反而扯出一抹微笑:“没想到,阿黎心肠这般硬。”
“谁教那谢某如此作践人?毁了人家终身不说,还美名其曰是‘爱’……”
“若……那谢某未用强呢?”陆观阙声音绷紧,像拉满的弓弦。
“未用强,”孟悬黎认真思索,现下才意识到他攥着自己的手,声音闷热道,“那也得两心相悦才行。”
两心相悦……
像天边的闪电劈开混沌,他骤然明白了。只要孟悬黎心甘情愿对他动心,那他就不算用强。既然如此,那他不堪的手段,也能一笔勾销。
到那时,他是崭新的他,她也会崭新的她。
他们便能生生世世缠在一起。
对。
缠到骨头腐烂,魂魄腐朽,也不分开。
思及此处,陆观阙便松开了手,眸光流转间,像是含了千言万语。他轻叹,将心中话吞回去:“没错,是得两心相悦。”
孟悬黎耳垂飞霞,掌心也洇出薄汗,惶惑不解道:“世子爷为何这样问我?”
“不过是想听一听你心底的话罢了。”
“未曾想,竟与我所思一般无二。”
孟悬黎眼睫轻颤,急急转过身子,意欲拉开些距离,口中只道:“原来如此。”
两人默然无言,半响,陆观阙亦转过身去,声音淡得如秋日晨霜:“安歇吧。”
孟悬黎听了,心中不由辗转反侧。
他这是怎么了。
方才还好好说着那奇闻,转眼间,竟似霜打过的秋草,疲惫不堪。
莫非世子爷惧怕那林野间的恶狼?
等等。
世子爷这声“安歇”,怎生如此耳熟?
倒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
罢了罢了,且歇下罢,明日尚有要事。
孟悬黎轻咬唇瓣,轻轻将身子缩进锦被深处。
那被褥被她无意识卷走,登时,陆观阙只觉身子一凉,心底那点未散的温热,也悄然沉了下去。
*
翌日清晨,孟悬黎醒得极早。指尖摸索身侧,触手一片空寂冰凉,她这才略略安心,轻声唤道:“沉璧,我想喝盏茶。”
吱呀——
沉璧推门而入,捧着个茶盏,掀开帐幔,蹲身温言道:“是世子爷亲手烹的茶,说是少夫人昨夜心悸受惊,特来给少夫人压惊定神的。”
孟悬黎自锦被中摇摇晃晃支起身子,乍闻“少夫人”时,险些呛住。她定了定神,方道:“世子爷如今在何处?”
“正在花厅候着少夫人呢。”
孟悬黎将茶递出去,忙掀被欲起,忽又想到什么,顿了顿,细声道:“你待会再抱一床锦被来罢。”
沉璧抿唇一笑,忙伺候她盥漱梳妆。
孟悬黎双眸前蒙着轻薄的丝绢,在沉璧小心搀扶下,款步移至花厅。
厅内似乎没有旁人,孟悬黎握紧沉璧手臂,循着她的步子,小心翼翼地落座。她眼盲之后,耳力愈发清明,此刻便听得陆观阙拿起调羹,正舀着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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