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末了。年纪大的人都重养生,平常早睡下了。这两天还不是担忧他大侄儿?亲眼盯着。
一天天地熬到三更半夜,一把年纪,折寿啊……
“凤池,”凌三叔含糊道,“你还不困?”
“习惯了。三叔父不必管我,自己去睡。”
凌三叔死活不肯。强打精神,扯着大侄儿继续闲谈家事。
“你二叔父单独写给你的信,拆看过没有?沉甸甸的一大封,里头封了秘卷。兴许他要荐举……”凌三叔呵欠连天:
“荐举他看中的年轻儿郎,似乎叫做,张玉……”
“章玉。”凌凤池重复一遍,露出几分意外的动容神色。
和她同姓,名字也重了一个玉字,算是难得的缘分。
人果然富有才能的话,荐举入京,替他这位准妹夫觅个官职不难。
“信在何处?我看看。”
凌三叔哎哟一声,“你还没拆看哪?两日前就送来书房了。”
凌凤池的目光转向靠窗的小长案。成堆的信件堆成小山。
他最近在家中闲居,当真彻底闲了下来,连书信都懒怠拆看。三四日,堆起五六十封。
他起身走向信堆。
凌三叔一个激灵,急忙起身阻止。都两更天了,拆信看得人更清醒了怎么办!
“你坐回去,什么都别做!专心酝酿睡意!”
专心酝酿睡意的两刻钟后,三叔父躺在罗汉榻上呼呼大睡。
三叔父的鼾声连天里,凌凤池挑拣出二叔父单独给他的家书,目光扫过两行。
原来是张玉。
心底涌起浅淡的失望。
他把这封没看完的家书原样折起,连同附送来的一卷密卷,放去书案上。
窗外还在下雨。人没有撑伞,直接走入庭院。
雨水冲刷肩头,冰凉水汽自后颈滑下,尚未痊愈的戒鞭伤处隐隐作痛。
他睡不着。
老仆走时带走了戒鞭。
深夜竟然有访客。
寂静庭院响起一阵踩水脚步声,凌长泰急匆匆走近:“阿郎,叶少卿拜访。”
叶宣筳号称急病,也挂了十日长假。
夜里看到人,气色却也不怎么像好好休养生息的模样,眼睛熬得通红。
“怀渊,深夜打扰你入睡了。”
凌凤池站在雨里,极度清醒的凤眸转向来客。
“不打扰。老师今夜有异动?”
叶宣筳抹了把脸颊的雨水,沉重地点了下头。
吕钟身为阉党之首,大理寺头号重犯,政事堂除了告假的凌凤池,其他三位宰相轮流值夜,入驻大理寺亲自看守。
前夜是姚相,昨夜韩相,今夜轮到陈相。
前半夜一切正常。
刚刚大理寺快马传来急报,陈相支开了协同看守的大理寺丞,单独和吕钟相处。
叶宣筳接到消息,焦灼得睡不着,索性带着消息来凌府寻人说话。
“按理我当回避,不该多打听。但老师他……有没有可能,我们都多心了,误会了老师……”
凌凤池的嗓音落在声声夜雨里,带出几分深秋凛冽寒意。
他说的是抓捕吕钟当夜,同样的八个字。
“宁信其有,静观其变。”
——
大理寺重犯石牢里弥漫一股难闻的气味。
阴湿的稻草被褥气息,掺杂着血腥气,伤口化脓的腐烂气。清水冲洗过三遍地面,这股气味始终弥漫室内。
“咱家入狱这么久,终于能跟陈相单独说几句,不容易。”
吕钟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招呼陈相看他的腿:“咱家两条腿,夹棍都要夹断了。”
“陈相啊,你今夜再不来,咱家打算着,明早索性全招了,哪怕留不住这条命,至少能保住腿。”
陈相的脸色极为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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