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新年将至,凌、章两姓,还有更重要的喜事忙着筹办。
凌凤池的目光扫过马车里堆成小山的描红本。
“三日后出嫁,今天还在准备授课?”
“凌相看不起谁呢?”章晗玉继续在描红本上涂涂画画,“志向微末,但第一步也要准备起来了。”
先把宫学事宜准备妥当,等年后筹建起女学,日子会更忙碌。”再说了。三日后娶妇的新郎是哪个?今天还不是照常上值?“
凌凤池莞尔,不跟章晗玉斗嘴,等她写完一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把描红本收起。
“散值了。回家过小年。”
马车在暮光里穿过长街。
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过小年。小年后的腊月二十五,章氏女郎即将出嫁。
*
最近惜罗忙成个陀螺。
时间紧张,主家腊月初才出狱,婚期定在腊月底,章家广邀宾客,缝制嫁衣,采买嫁妆。
嫁妆补不齐!
她跑遍了全城也凑不齐嫁妆最重要的几件大家具。
结果,某个漫天飘雪的静悄悄的晚上,凌长泰静悄悄领人抬进来整套的黄梨木家具。
床具,妆奁台,三斗柜,五斗柜,月牙墩,长条凳,沉甸甸摆满整个院子。
惜罗瞧着眼熟,翻来覆去地查看满院子的黄梨木家具:“这不就是凌家婚院的家具么?长条凳被我们从后窗扛出去,在地上摔出道裂缝,裂缝……啊,裂缝不见了。补平了?”
凌长泰嘴角抽搐几下,心想,原来是你们摔的……
嘴里道:“有裂缝那张凳子还在婚院,这是新做的一张。”
章晗玉绕着院子走一圈,挨个打量过去,觉得,甚好。
惜罗还在嘀嘀咕咕,抱怨是凌家的物件,怎好充作章家嫁妆。
章晗玉坐在长条凳上,摸了摸表面厚刷的清漆,还是觉得,甚好。
“按照惊春的说法,送进章家门,就是章家的。”
从前在巴蜀郡山院那阵,惊春用这套强盗说辞,抢走许多凌长泰送上山的柴火。
惜罗笑得肚子疼。
第二天当真取来章家的朱红印章,一件件家具腿上挨个打上“章”。
嫁妆补齐全了。接下去两个晚上,章晗玉安安心心睡了个饱。
腊月二十五当日,天晴无雪。
黄昏嫁娶,正是吉时。
爆竹千响不绝,装点华丽的婚车在长街上缓缓行驶而过,穿过巷口拥堵人群,停在凌家大门前。
耳边人声鼎沸,典仪赞者高声唱道:“今有渤海凌氏、京兆章氏,广邀四海宾客,共观其礼。
但愿花月春风,年年相似;
凤凰于飞,岁岁今朝!”
章晗玉在喜娘的簇拥下,踩脚下红毡毯,一步步走向青庐。
身侧的惜罗比她还紧张,小声念叨着:“主家,看脚下,看脚下,跨门槛,不要摔——”
章晗玉脚下稳稳跨过门槛,惜罗自己过门槛一个细微踉跄,险些摔了。
章晗玉把团扇往下撤去三分,悄声道:“别紧张。等我进了青庐,你只管去抓果子花钿四处撒帐。”
红毡毯铺出去数百尺。红毡尽头,身穿龙凤婚服的一道颀长身影等候在青庐帐边。
喜娘小声提醒,“新娘子,还未到却扇时。”
章晗玉以团扇重新遮了面,只露出一双带笑意的明亮眼睛。前方的郎君也正好注目过来,两边视线一碰,新郎手握同心结向她走来。
喜娘又急忙小声提醒,“新郎原地莫动,新娘子走去青庐。”
章晗玉迎上两步,对面的新郎已走来面前。两人在红毡半道相遇,她仰起头,团扇上方露出的眼睛弯成了浅月牙,
“新郎似乎不想守规矩。”
今晚的新郎果然不守规矩。她接过同心结的同时,另一只手也被攥住了。
新郎一只手握着同心结,另一只手握着新娘子不放。两人在宾客起哄拍掌大笑声中走过红毡毯,共入青庐。
上拜高堂。
章家父母灵位被郑重请来,凌家两位长辈代替过世的兄嫂受礼。
凌三叔笑得眼睛都眯不见,连声道,“起身,都起身!小夫妻终于又牵起同心结,今日一个成婚步骤也不能少,一双同牢盘,两盏合卺酒!以后和和美美过日子,我这做三叔父的不用一天天地陪大侄儿熬夜,也能多活几年……”
三叔母嘴角抽搐几下,手肘在身后猛锤,凌老三你又喝多了!
青庐内一对新人并肩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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