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熏火燎的马三保跪着挪动到朱霰身边,瞟一眼福桂,“殿下,死了个——”
三保还未说完,朱霰就说:“不用说了。知道了。”
福桂被马三保刮一眼,就知道自己死缠着朱霰一起回来是对的。就连跟随朱霰的小内使都怀疑是她杀了四儿,她孤零零一人回来,还不得被当成替罪羊给逮了。
朱霰让众人起身。
管事内使禀告朱霰院子里发生了什么。管事说:“有个叫四儿的宫女放火偷东西,被倒下的架子砸死了。”看起来管事也想将事情简单处理,将一切归咎于四儿个人的贪欲,以逃脱自己的疏忽之责。
朱霰“嗯”了一声。
管事的脸立刻从煞白转为微红,脸颊上有了两坨血色。
福桂看到娜仁姑姑拖拽着儿女缓缓站起来。娜仁姑姑一只手的胳肢窝下塞着儿子阿拉坦的黑脑袋,另一只手正在暗暗拧女儿其其格的臂膀肉。其其格被拧得又在哭,却不敢当着这么多人哭出声。
福桂觉得娜仁姑姑看她的眼神透着一股狠劲儿,仿佛要用眼皮当场把福桂夹死,也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连自己的性命也拼上。
福桂就在娜仁的目光中,转头,看向朱霰,盯着他浅笑。她在用行动告诉娜仁,放火、杀人和她福桂毫无关系,她一直和她心爱的情郎在一起。
朱霰的手在福桂宽大的袖子下轻轻挠一挠福桂手心。
福桂知道朱霰是在向她讨瓷瓶。
可她不想这样轻易给朱霰。
福桂硬生生抽掉自己的手,向朱霰福一福身,道:“王爷,奴婢钗环凌乱,实在不成样子。容奴婢下去梳洗。”
朱霰已不知道自己今日是第几次被小宫女震惊到了。
他凭本能拽住福桂的臂膀,将她拉回来。然后,他恍然回过神,举起手放在福桂紧紧握着瓷瓶的手上,僵硬地、缓慢地拍一拍,说:“半个时辰后,来接你。”
福桂乖巧地“嗯”一声,脸蛋红扑扑,真就像要得王爷恩宠的小女人。人群给福桂劈开一条道,福桂朝自己屋子走去,余光扫到种种目光,有羡慕、有鄙夷,更多的是好奇。
福桂还看到,火兵们正想办法将她犯下的罪证“竹排”拖出院子。
半个时辰后,福桂被一顶肩舆送进了朱霰的禅房。
福桂进去的时候,朱霰正坐在书案前等她。朱霰手下压着翻开的一本册子,封皮是红色。他修长的手指在书册上一敲一敲。
福桂眼皮一跳。她当然认得这本红册子就是记录朱霰生活的起居注,当然更记得自己在这本红册子里留下过什么大胆言辞。
见福桂进来,朱霰的手指停止了敲动,说:“你是个天生的骗子。”
吴王朱狘也在禅房里。
朱狘原本站在角落瓶几旁,看那株饮过福桂汤药的矮青柏。那棵松柏比上次见黄了不少。福桂第一眼没发现朱狘也在。朱狘听到朱霰说话,转身,手里尚抓着翻开的书册。她朝福桂点一点。朱狘走到书案旁,伸脖子看朱霰手下压着的那一本册子。
朱狘问:“到底是什么值得这样反复琢磨?四哥的记性不是向来很好,每日做了什么还需要靠这个回忆?”
朱霰不动声色合上册子,将册子拉离朱狘实现。
朱霰说:“你的手,应该老实一点。”
吴王朱狘识趣地收回手。
福桂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敛衽朝朱霰与朱狘行礼。
福桂朗声说:“奴婢参见王爷、吴王殿下。”
朱狘早已按捺不住,立刻问:“你找到的东西带来了吗?”
福桂抬起手,手中抓的正是那只从娜仁姑姑屋中找出的瓷瓶。
朱狘说:“没想到真有高人能调制出这样刁钻的毒药。快呈上来。”
福桂垂下手,这一日,她第二次拒绝一个亲王的要求。
朱霰问:“福桂,你是要和本王谈条件?”
福桂心里想的确实是自己有了筹码可以进一步谈判,但肯定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她连连摇头。
“算不得谈条件,奴婢只想向两位殿下讨个功劳。请两位殿下告知奴婢,毒杀老和尚这件事背后到底牵扯到什么事、什么人。”
“奴婢原以为凭自己一股莽劲就可以替王爷了结此事。可现在有人因此而死,而奴婢到娜仁姑姑屋中简直是两眼一黑、手忙脚乱。奴婢根本搞不清自己要找什么,无头苍蝇一样,差点什么也找不到。”
“以奴婢浅陋之见,两位殿下应该明确告知奴婢,奴婢究竟是按着下毒杀人的方向去查,还是应该按照别的什么更重大的事件去调查。两位殿下应该可以看出来,只要奴婢清楚了这一点,以奴婢的一些小手段,很快就能向二位殿下彻底交差。”
福桂一股脑说完,静待两位王爷的反应。
朱狘回看朱霰:“四哥,你怎么看?本王以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朱霰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把瓶子交给五弟。本王来告诉你这背后可能牵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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