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熄火,方向盘瞬间锁死,任林冕如何使力也纹丝不动。
失去动力的车子凭借惯性朝着路边滑去,而那方向,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树林!
来不及多想,林冕一脚踩在扶手箱上,跳下那瞬间脚疯狂踩踏刹车板,没有发动机提供的真空助力,刹车踏板变得沉重,但这种情况,谁又会留余力呢?
可每一次踩踏都只换来令人绝望的、微弱的减速,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车灯照出的光影在黑暗中疯狂摇动,使得路边的树影越发狰狞。
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林冕听到了车轮碾压过碎石的声音,也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林冕用尽全身力气抵住方向盘,不停踩踏刹车板,越是关键时刻她反而越平静,因为她无比相信她是不会因为这个人,就此可笑折损在这里的。
她的命运,从来都是自己掌控的!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秒,但在此时却如同过了几个世纪一般,车轮在碾过一片碎石后,速度终于慢了下来,车头在一棵大树前仅半掌的距离,险险停住。
这一瞬间,饶是林冕,也恍惚了一瞬间。
好像她又回到了年少时候,在无数次碰撞中,比起害怕,更多的是享受,享受那被追逐的时刻,享受速度让她抛下一切只关注眼前,享受一次次超越别人、超越自己。
而这一刻,刺激唤回了她的本性,她蜷缩在壳子里太久了,一直忍耐,所以才会被齐屿洋这种东西窥视。
眼皮沉了一下,林冕轻轻呼出一口气。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还不能松懈,用力推开车门,冷风顺着衣服空隙灌入身体,夜晚不比白天,林冕打了个寒颤。
费力将昏迷的齐屿洋拖拽出来,他沉重的躯体因此瘫软在地,额头上的血已经不再流了,只是脸上全是血迹,看起来异常狼狈。
林冕是控制了力道的,她伸手探鼻息,齐屿洋只是昏迷没有死。
她还没必要为这种人惹上官司,但她会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的。
林冕嫌他碍事,拖着他到路边的草丛里,细碎的石子划破齐屿洋的衣服,也划伤了他的皮肤,细细的伤痕布满了整个薄背。
见齐屿洋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林冕又给了他一拳,齐屿洋又一次昏过去了。
林冕重新坐回驾驶座,试图重新启动这辆车。
钥匙拧动着,发动机却只发出了无力、沉闷的“咔哒”声,如同垂死病人的最后一丝挣扎。
仪表盘上的灯光微弱地闪烁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彻底熄灭了。
引擎盖下,是一片死寂。
无边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林冕和这辆车一同吞噬。
林冕轻轻笑出来,她从车上走下来,手上除了齐屿洋的血还有她的血,毕竟为了打晕他,她是用了力的。林冕也不整理,她走到齐屿洋面前,轻轻拍打他的脸。
“傻叉”
就在这时,一束光突然照亮了她,林冕的眼睛受不了这样强的光,轻轻眯起来。
是谁?
一瞬间林冕身体紧绷起来,车钥匙被她紧紧握住。
这虽然很小,也不够锋利,但出其不意下也是可以伤人的。
她还有力气,她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她也一定会回家的。
眼睛还没看清来的人究竟是谁,先是那道熟悉的味道袭来。
是阳光晒过后变得蓬松柔软的被子的味道。
林冕一下松懈下来。
贺新同跪在林冕面前,紧紧抱住她,温热的呼吸打在林冕的皮肤上。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似乎连牙齿也在颤抖,不安到了极点,即便此刻抱住林冕,他心里也没能安定下来。
“你受伤了吗?”
这句话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哭腔是那样明显,而对于答案他甚至有点惶恐。
林冕正想回抱住他,说些话消减贺新同的不安时,却感受到手上一片湿润。
“没事了,没事了。你看我不还在你面前站着吗?”
她的手指穿插在他的发间,一下又一下地抚过。
这很好地安慰了贺新同,他抬起头看着她,在一片光晕中,林冕看不清他的表情。
明明一点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可冥冥之中,林冕有些害怕看见他的表情。
为什么会害怕呢?
没等林冕想明白,贺新同抹了一把脸,擦干了眼泪,站起来走到了齐屿洋面前,伸手将齐屿洋脸上那些还未凝固的血抹在手上,接着在那些伤口处留下自己的指纹。
林冕一眼看穿了他想要做什么。
“只要我们对好口供,一切都会没事的,小冕。”
他的声音是那样强硬,他从来没在林冕面前这么强硬过。
林冕站在光晕里,手上的血迹渐渐干涸,却一点也不狼狈,影子在风的吹动下明明灭灭,但总归是平静的,她就该这样,永远平静,永远活在光下。
贺新同站在光晕照不到的地方,他的影子消失了,他正在成为新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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