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旁边吃完三明治起身去洗碗的殊漓,余光却看见他右手伸进挎包口袋拿出又放回的几张话剧票。
[vip亲属座]几个字格外刺眼。
水流哗啦冲开碗里残留的橘子味果酱,声音遮掩着宣泄的情绪。
程风止过来帮她清洗杯子时,她忽然看清他耳后的划痕,挺深一道,一看就是被铁丝划的。
像是话剧装台时努力的痕迹。
“周阿姨。”餐具的乒乓声掩盖住心虚,殊漓踮脚把盘子放好:“我明天不在家吃饭可以吗,许槿薇约我去地坛公园菊花展。”
周月华没怀疑:“行啊,刚好我和你程叔叔也要出门。”
“相机……也能借给我吗。”殊漓眨眨眼,心虚且胆大。
“本就是程吟玩儿旧了的,不用爱惜,拿去随便用。”
甩干手后,她借口写作业躲进房间,把门关紧锁好,立刻拿出手机,搜索帝都市话剧演出和购票的官网。
[小中大学生凭证享五折优惠,两人同行第二张半价]的横幅下,殊漓认真浏览明天的所有剧目。
离这里近的剧院有三个,其中两个都有帝都电影学院的学生演出,演职人员只写了“电影学院毕业生”和“电影学院话剧社”,没写具体演员的名字,一时没法判断程风止主演的是哪个。
她转而去程风止和凌霜的微博寻找蛛丝马迹,上面的动态停留在冰岛极光,没有任何跟话剧有关的宣传,可能是学生活动,不需要发营业博。
这就不好办了。
看来只有“直接问程风止要票”是最佳选项。
殊漓在床边坐着,手指悬在和“橘子糖贩卖机”的聊天窗口上方,输入栏内[哥哥,我想去看你演出]几个字打了又删,她纠结的动作,恰如餐桌旁程风止那只拿出又缩回的手。
明明提前准备好了vip亲属票,却在得知叔叔阿姨没空的瞬间收起,像藏起一张不及格的试卷。
若是直接开口要票,会不会让他难堪……毕竟他连“我想让你们来”都未曾说出口。
程吟的黑色相机包带在手掌上勒出红痕,殊漓突然想起他在教她做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时说的那句:
“想知道答案就去追问每个数据和公式,还做不出就硬追,你光等着它有什么用。”
既然剧院官网不告诉她信息,那么余下的办法就只剩最大胆、荒唐且愚蠢的一个:
硬追他。
—
第二天是校庆假期的最后一天。
赶去廊市参加婚礼的周阿姨和程叔叔凌晨五点就起了床,微波炉热早餐的“叮”声将睡梦中的殊漓吵醒,比闹钟还早了五分钟。她揉揉眼睛,没像往常那样翻个身继续睡回笼觉,而是竖起耳朵听着两人收拾行李的动静,直到防盗门咔嚓落锁,才掀开被子坐起身。
轻手轻脚地洗脸刷牙并没有惊动那扇紧闭着的、原本属于程吟的卧室门。
衣柜里有件长款风衣,是夏末初秋时殊漓在商业街打折买的,那是她最体面的一件外套。系好腰带后,殊漓又从梳妆台的抽屉最深处拿出那只樱粉色变色唇膏,看着镜中嘴唇红润的自己,她突然有些理解许槿薇化妆被暗恋的学生会主席抓包的心情——怕被他看穿,又隐隐期待着他能够发现。
小区的早餐铺子开门很早,她点了碗汤面,半个身体藏在角落的自动贩卖机后,在晨雾和白气的遮掩中频频朝单元楼门口张望。
殊漓昨晚用程风止给她下载的地图app看过线路,两个剧院位于二号线地铁的同一方向,但她并不能保证程风止会坐地铁,如果他打车,事情会变得麻烦。
五点四十七分,晨雾中浮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白色亨利领毛衣配卡其色休闲裤的装扮让他和以往有些不同,手里握着杯冰美式,仰头喝咖啡时,殊漓能看清他喉结滚动的好看弧度。
万幸他确实去了地铁站所在的方向,压低鸭舌帽檐的殊漓立刻松了口气。
五六十米的间距是恰到好处的距离,她可以随时盯紧目标,又能够飞速隐匿于人群。
安检、刷卡,一切都很顺利。
然而在列车进站的等待区,殊漓的计划出现了变数。
她原本不想和程风止一节车厢的,“从另一个门上,然后藏在车厢连接处”是心目中的最优解,但这站上车的人太多,程风止迈入车厢的瞬间车门便发出关门倒计时的警报音,而殊漓还站在后面。
来不及思考,身体率先于意识冲了出去。
预想中的拥挤和碰撞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温柔拦截。皂感香气混着咖啡的苦涩笼罩下来,程风止护住她乱晃的后脑,将少女纤细的身体揽在车门与胸膛间的安全距离。
“嗡——”
列车冲出站台的轰鸣声像出走的心跳,在脑海绽开。
她害羞想逃,惯性却像读懂她的口是心非一样把她直往他怀里推。
追踪失败,嫌犯落网。
“地坛公园的菊花。”
清冷的声线带着晨起时的慵懒,呼吸落在她被晨雾沾湿的发梢:
“什么时候搬去剧院附近了?”
“还是说——”
“有人觉得赏菊没意思,临时换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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