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和光的到来,让四个月没有休息的文学系小队很激动,即便派驻任务重不能饮酒,他们依旧以奶代酒喝了个奶醉,直到夜晚才散场。
和负责守夜的文学系道过晚安,郁和光一头扎进营帐,晏止戈正在等他。
“你来了。”晏止戈微微一笑抬头,对他的造访并不意外。
郁和光:“?”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客气的?
他左右环顾,果然看见了睡袋里已经呼呼大睡的尤金。
泰坦拿着一把干花从门外回来:“郁首席。”
他笑着分了一束干花递向郁和光:“晒干的薰衣草,有安眠的功效。尤金睡眠不好,不能喝酒的任务就用草本方法代替。”
郁和光下意识接过,又默默扭头看了眼睡得鼾声四起的尤金。要是没有睡袋约束,她快要打圈睡成了螃蟹。
“你刚才说……谁睡眠不好?”
那他后面这头哼哼的猪是谁?
泰坦显然也看到了这个睡得横行霸道的崽,他略一停顿,态度自然的走过去替尤金掖好睡袋,摆正位置,随即笑着向郁和光介绍起了薰衣草的用法,边说着边盘膝坐在尤金旁边,灵巧缝起香囊。
郁和光:“。”
懂了,赶客呢。
他来找晏止戈是为了询问明日启程的印加神系,是为公事。见尤金酣睡,便主动提出让晏止戈去战斗系的营帐。
孟白屿正和维克多争论谁的优化思路更正确,问了他们对印加不感兴趣,郁和光果断把两人踹出去滚蛋。
“但你不是说尤金在睡觉?”维克多傻眼,“要是吵醒了她怎么办?”
郁和光面无表情:“那就等着被泰坦一拳头打死。”
嘭!
他当着维克多的面,冷酷无情拍上门。震得维克多抖三抖。
值夜的文学系笑着向维克多挥手。维克多瞅了瞅营地外面的黑暗,果断选择钻进尤金的营帐里——与其被外面的狼吃掉,他选择被泰坦打死!
战斗系的营帐里,挤满了不睡觉的人。
“印加遗迹四年间被溯游反复勘察,按理来说已经掌控才对,怎么会一而再的出事?”
郁和光皱眉问:“是印加神系镇压的深渊松动了?”
埃及神【巴斯特】曾告诫过他,【深渊】是重要节点,一旦镇压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郁和光想起晏止戈在那个雨夜从星舰栽倒的一幕,眼神沉了又沉。
晏止戈却沉吟着摇头:“不。事实上,除了四年前我第一次进入神墓镇守的【深渊】,印加的深渊始终没有再次开放。”
“‘雷峰塔’在,镇压在。”
郁和光:“?”他略过疑惑追问,“那之前印加遗迹的躁动从何而来?”
[我能察觉到……神的气息日渐消退。]低沉成熟的男声忽然清晰响在营帐中每个人的脑海。
众人错愕转头,发现一直无声潜伏在角落里的瘦长黑影,不知何时走到了营帐中央。
神学系的安德烈身负【缄默】序列,少言寡语,众人难得见他开口,连林沉麓都侧目看去。
[镇压此地的诸神早已陨落,神的遗骸腐朽,坠地的太阳照不亮白骨荒原。神明夜夜泣血,沉睡的文明也不会再回来。]
安德烈闭上眼,神学序列对【神】本源的亲近跃动,血管里奔流的血液也之颤栗,画面飞速闪过,他能听见黑暗中响起的呢喃。
[王冠砸碎成火铳的硝烟,国王四分五裂,反抗者的血液涂抹于地,他们的太阳坠进血的海里。最后的国民死去,神明随之埋葬,宣告终会回归的创世神维拉科查,再不可见太阳的辉光。]
低沉的声音流淌在月亮如水的夜里。
营帐内没有人说话,众人屏息惊诧看着安德烈,随着他吐露的字句而逐渐沉重了心脏。
晏止戈眉头紧锁,连面无表情的林沉麓都沉了眸光。
郁和光耳朵里只有一串叽哩哇啦,他迷茫歪头询问晏止戈:“安德烈说什么?”
[不论印加遗迹中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都与印加诸神无关。]
安德烈再次开口时,声音回暖了几分,不再像高高在上的神假借他的口悲悯诉说,而是‘人’在说话:[早在末日来临前数百年,印加诸神已经陨落殆尽,末日不过是推倒了祂的墓碑,夯实了祂的坟茔。]
[已经死亡的神既然不会让世界变得更好,那也不会让世界变得更坏。]
郁和光若有所思。
他听懂了,“不是类似于【巴斯特】这种真正的神,只有混沌里属性的【邪神】在遗迹里?”
他抬头刚想追问安德烈,就发现营帐中间的影子消失得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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