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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3页）

&esp;&esp;颖颖挣了挣，身体却软了下来，她扑倒在我怀里，脸埋在我的胸口，喃喃地说：「倷知道我为啥那么恨李文娜吗？伊的存在对我就是莫大的讽刺。我付出了那么多才能得到的东西，伊轻轻松松就有了，还站在道德高地上，天天讽刺我。伊哪里懂得阿拉无钱无势的苦衷？最后，还抢走了倷」

&esp;&esp;她深吸一口气，把脸扭到一边：「我为了争取到项目，老李，伊要占我的便宜，还要我陪客户儂知不知道我有多难？我对不起倷，瞒着倷做这些事体」她手指抓紧我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皮肉，发洩内心的痛苦。

&esp;&esp;「颖颖，儂没必要那么拼呀，事业可以慢慢来，儂何苦」

&esp;&esp;她摇摇头，吃吃轻笑，不知蕴含了悲伤还是嘲讽：「倷说得倒轻巧，在这个行业，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主动争取，过几年就被淘汰了。光靠加班设计、画画，哪里可以出头？等过了叁十岁，还在做个默默无闻的设计师，根本就没有机会了。只有趁着年轻，快点做出成绩，才能出人头地，不然，我不甘心」

&esp;&esp;「我没办法怪儂，要怪，只能怪我没本事，不能在事业上帮儂。」

&esp;&esp;她凑过脸，轻轻吻了吻我的唇，眼里闪着柔光：「倷这个傻瓜，我选择倷，是我心甘情愿，谁让我爱上了倷？」她顿了顿，抚摸着我的胳膊：「倷是不是去找了陈还打了伊？」

&esp;&esp;我微微点点头，避开她的眼神。她摸着娜娜在我身上留下的齿痕：「护士给我打了电话，伊不肯承认，还要我跟倷把前前后后的事说说清楚倷还记得我们系的陈教授吗？」

&esp;&esp;「就是那个要给儂保研的」

&esp;&esp;「我骗了倷，其实我去了酒店伊亲我，我想，亲就亲了，后来伊脱我的裙子，我想，为了保研，脱就脱了，伊让我躺在床上，伊舔我那里，我感觉好舒服，反而一下子就清醒了。」&esp;她的手摸到我的脸，指尖温热，带着颤抖：「我不能对不起倷，就想推开，伊抓着我的大腿不放，那种快感太强烈，太真实，我怕会沦陷，就拼命踹了一脚，我穿上裙子就跑了。后来听说我踹掉了伊的一颗牙，伊气疯了，所以就封杀我。有时候，我想想，有些后悔。如果保研，有伊做后台，后边的路可能就不会那么」

&esp;&esp;「儂为啥不告诉我？伊封杀儂，阿拉可以出国，我」

&esp;&esp;「倷要是知道了，就不要我了，我也怕倷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儂又不是不知道，爷娘不肯我出国，也没那么多钱，学艺术不要太贵好伐还是伊懂我，伊讲，我是天生性感的女人，勿要对这种天赋感到羞耻，要学会释放性感，才能提升自己，发掘自己的潜能。」

&esp;&esp;「儂勿要信这些鬼话，伊是想佔有儂，操控儂，才编出这些乱七八糟。儂不是那样的女人！」

&esp;&esp;她抬头，认真地凝视我，眼中流露出哀怨之情：「倷怕是把我想像成了自己想要的那样，那不是真正的我。」

&esp;&esp;「这也是伊讲的？」

&esp;&esp;「伊讲，见我第一面，就知道我是被欲望缠绕的女人，倷还傻乎乎地不晓得。曼姿也能看出来，都跟伊讲了。讲起来，还是倷帮我，去跟别的男人做爱，让我发现了我自己」

&esp;&esp;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我心如刀绞，盯着她的杏眼，声音几乎发颤：「颖颖，儂怎么能信伊？这些都是洗脑！我爱儂，我最瞭解儂，我跟儂在一起这么多年我知道儂的心，儂不是他说的那种人！曼姿我就知道是伊在这里捣鬼，儂勿要让自己活在伊拉的谎言里！」我伸手想拉她，掌心却悬在半空，怕触到她眼中的陌生，胸口像被无形的锁链勒紧，痛得无法呼吸。

&esp;&esp;颖颖低头沉默片刻，轻声道：「陈昊给我的治疗，现在看起来很简单。伊后来讲，我之所以会人格解离，就是因为对自己的性感和欲望感到羞耻，欲望越多，快感越强，羞耻心就越会把人格撕裂。不如正视自己的欲望，羞耻都是社会强加给女人的，这样就会慢慢好起来。倷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esp;&esp;她抽出一支烟，点着了，躺在我怀里慢慢吸了一口，青蓝色烟雾吐在我脸上，带着薄荷的清凉：「倷勿要怪曼姿，伊也懂我，伊啥错都没有。伊以前是贪玩，怀孕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伊有没有跟倷讲过？伊慢慢地爱上了倷，倷是个好男人，好爸爸」

&esp;&esp;「儂别乱讲，我跟伊啥都没有，希颖也是儂的主意！」

&esp;&esp;颖颖伸手到床头弹烟灰，转身骑到我身上，哈哈笑了，杏眼里闪着揶揄的光：「倷真是人见人爱，自己还傻乎乎。倷要好好照顾她们母女俩，就把希颖当成我们的小囡好了。」

&esp;&esp;我被她吐出的烟雾笼罩，心中烦闷不已，觉得陈昊的说法是歪理，却又不知如何反驳。我伸手在她的大腿上摩挲，感受着她皮肤的温热，享受这片刻的温柔，突然眼前一亮，抬头看向她：「颖颖，就算伊讲得有道理，但儂始终是自己的主人，陈昊不是。儂可以正视自己的欲望，但不能让欲望支配儂，更不能让别人利用儂的欲望达到伊拉的目的，对伐？儂总归可以喊『红』，选择停下来，重新找回自己。」

&esp;&esp;颖颖低头咬唇，眼神迷离中沉默许久：「倷说得简单，可我已经走得太远了。喊『红』？我怕我喊了，也没人听。」

&esp;&esp;我们在无奈和绝望的心情下又缠绵了一回，身体交织的热烈像最后的挽留，她喊着：「老公，阿拉就一直这样下去」，我们的呻吟和喘息混在一起，试图用快感冲散心头的痛楚。但时间过得真快，已经五点半了。

&esp;&esp;我穿好衣服，颖颖披了件白色真丝睡裙，高挑的胴体在薄纱下若隐若现，花香还残留在她发间，曲线诱人却带着一丝残留的湿热痕跡。我看着她，怀着无限惆悵，宛如被无形的锁链勒住，痛得无法呼吸。

&esp;&esp;拉开公寓门，她站在玄关，杏眼闪着泪光，低声道：「泽然，忘了我吧！开始儂的新生活。」

&esp;&esp;我一阵眩晕，回身又把她搂入怀中，深深吻上去，舌尖缠绕，带着最后的绝望和不舍，捧着她的脸，说：「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儂，我爱儂，儂再考虑考虑，阿拉复婚，好伐？」

&esp;&esp;她惊慌地「啊」了一声，猛地推开我。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娜娜穿着红色连衣裙，站在门外的楼道里，脸色煞白，一双丹凤眼眯缝着看着我们。

&esp;&esp;「娜娜，儂怎么来了？」

&esp;&esp;她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颖颖，鼻孔里哧了一声，冷笑掛在嘴角，随即伸手揽住我，对颖颖说：「苏总监，谢谢儂伺候我老公啊！」又娇嗔着拍了拍我，「我家泽然啊，总是喜欢出来找野女人，儂辛苦了。」

&esp;&esp;颖颖脸色刷地胀红，杏眼瞟了我一眼，带着羞愤和痛楚，「哐「地一声关上了门。娜娜放开我的胳膊，转身就走，高跟鞋叩响地面：「回家！」我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脑海残留的玫瑰花香已被娜娜的冷笑彻底撕碎。

&esp;&esp;一回到家，娜娜冷着脸催促我去洗澡：「快去，洗乾净点！消消毒！」

&esp;&esp;我洗了十分鐘出来，裹着浴巾，她远远地嗅了嗅，皱眉，鼻子里哼了一声：「还不够乾净，脏死了，浑身都是狐狸精味！进去重洗，不洗乾净不许出来！」

&esp;&esp;她叫菲佣把我今天穿的衣服塞进塑料袋，喷了好多消毒药水，扎得紧紧的，拿去外边的垃圾箱扔掉。我想跟她谈谈，道歉，解释都好，低声道：「娜娜，对不起，我」

&esp;&esp;她猛地转头，丹凤眼瞪着我：「勿要过来，勿要跟我说话，勿要碰我！」她叫菲佣在书房搭了个铺，扔了床被子给我：「今晚睡那里！」

&esp;&esp;曼姿抱着希颖，想过来劝解，却被娜娜打断：「曼姿姐，你和囡囡离这个男人远一点，他好脏，怕是染上了什么病！明天要他去医院检查！」

&esp;&esp;第二天早晨，我从书房出来，揉着酸痛的脖子，发现娜娜不在家。管家递来一封信，信封上熟悉的香气让我心头一紧。娜娜娟秀的字跡带着颤抖：

&esp;&esp;泽然，

&esp;&esp;你太让我失望了。我那么爱你，用尽全力爱你，你却这样对我。我问我自己，娜娜，你这个笨蛋，你现在该怎么办？我想了一夜，算了，为了爱你，为了你的救赎，我愿意再试最后一次。不要来找我，很快就会回来。

&esp;&esp;爱你的傻瓜

&esp;&esp;娜娜

&esp;&esp;我给她打电话，已经关机了。急忙找曼姿，她正哄着希颖，接过信扫了一眼，叹口气：「为啥又是这样？」

&esp;&esp;我回想起颖颖在陈昊身边变成「妮妮」的样子，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低声道：「她不会是去找陈昊了吧？」

&esp;&esp;曼姿一惊，皱眉道：「不至于吧」

&esp;&esp;她给颖颖拨了电话，先聊了一些宝宝的事，终于支支吾吾地问：「陈昊现在在哪里？」

&esp;&esp;颖颖平静中带着疲惫：「他这两天在新加坡开学术会议，週末才回来。怎么了？」

&esp;&esp;「没事，就是问问下周你们的婚礼，我们」

&esp;&esp;「曼姿，你们一定要来！我知道你和泽然都生他的气，但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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