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折腾着折腾着,春节假就这么过完了,闹钟不依不饶地响了得有十几分钟,才有人伸手按掉,陆聿怀皱着眉翻了个身,大有还要继续睡下去的意思。
江之沅坐在床上,精神实在有些离家出走,关键是身上有些地方酸痛的不明不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有点奇怪,等神志归位,想起来昨晚的事,仅存的一点困意全被尴尬赶跑了,江之沅深呼吸了一下,扭头看还在和睡意搏斗的陆聿怀。
“醒醒,今天要上班去了,醒醒。”江之沅轻轻推了推陆聿怀,陆聿怀昨晚连出力带做梦,从精神到躯体,无一不累,惹得他根本起不来,他哼了两声,捞过来江之沅的手,垫在脸下接着睡。
江之沅无奈,陆聿怀自己不起,还拽着他,他只好一只手当枕头,一只手摸了摸陆聿怀的脸,一晚上过去,胡茬长出来了一点,摸着像冒尖小草一样上瘾。
陆聿怀被江之沅有点儿凉的手摸得清醒了三分,他艰难睁开眼,看见江之沅垂眸正看着他,于是闭上眼笑了,江之沅和梦里的少年真的不一样了,如果那时候的江二是把自己跌跌撞撞粗糙磨就的开锋小刀,那现在的江之沅就像把黄油刮刀,两面都是圆润而光滑的。
陆聿怀终于完全睁开了眼,他忽然想知道后面的事了,想知道江之沅经历了什么,才变成如今的模样,为此他甚至愿意忍受做梦时的头痛。
“才七点,不着急不着急。”陆聿怀闭上眼睛,装作又要接着睡的样子,忽然手上发了力,把江之沅拽倒,手从下摆摸进去,享受着对方光滑又凉丝丝的皮肤。
直到江之沅被闹得整个人又染上一层红,恼羞成怒地差点咬了陆聿怀一口,陆聿怀才爬起来,终于开始做上班准备。
“这外面怎么这么黑,你闹钟没定错吧。”陆聿怀起身一把拉开窗帘,这窗帘遮光性能极佳,拉开了他才发现,外面这会儿居然还一片漆黑。
江之沅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快八点了,今天是阴天吗?”
陆聿怀纳闷儿地说:“不应该啊,昨天晚上我还看了天气,说今天是大晴天,我还准备去把你那车洗了呢。”
窗外除了没有一点阳光,看起来倒也没有别的异常,没有雷声没有闪电,全城的上班族看着这绝对要下雨的天,一番唉声叹气破口大骂资本家之后,纷纷拿上了家里最好用的伞出了门。
江之沅只有教职,作为一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大学老师,他光荣地享受着比一般人都长的假期,但陆聿怀还有医院的活儿,因此没办法,只能顶着这不知道何时就要下雨的天,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恨不得把江之沅装包里拎着去上班地出了门。
一走出门,陆聿怀才意识到今天的天气不只是非常阴沉,外面冷得要命,冷空气没了太阳这死对头的阻挠,到处横冲直撞,毫不留情地钻过街上人每一寸没有护卫好的漏风处,行人都缩着脖子,四肢僵硬面如死灰一般快步走着,而天气预报不知是故意对着干还是反应迟缓,竟还执着地写着今天是最近几周来天气最好的一天,非常适合洗车外出和运动。
陆聿怀开着车灯到了医院,医院无论天气如何,不影响人流量,老年人们都早早起床抢占先机,门诊楼外熙熙攘攘,陆聿怀只是把车开进停车场就花了好一会儿。
好不容易停好车,陆聿怀搓着手往外走,才走了一半,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响,一阵高过一阵,他还以为又有人因为排队插队这点事吵起来了,他走出停车场一看,所有人都围在住院楼下,仰着脖子往上看着。
“诶诶诶,动了动了!”
“哎呦吓死个人了,我一抬头就看见上面有个人影,一动不动的。”
“是不是治不好了?还是没钱,阿弥陀佛,可怜可怜。”
两个医院保安跑了过来,一边拿着对讲机和领导汇报:“住院楼顶有个人,看着是要跳楼,报警吗?”
对讲机里传来保安队长的喊叫:“快快报警,还等什么。”
要说在医院,插队吵架和跳楼哪个更常见,其实还真说不好,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在医院不想活的人,很多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在楼上站很久,等着警察和消防队来的人,往往是还有所求,要么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要么内心还没那么想死。
但这种事没人会见死不救,楼下围了一层一层的人,无论是否真的关心楼上的人,还是作为自己寡淡生活的一点意外调剂,每个人都拿出百分之百的注意力,盯着楼上人的动作,要么喊着让他别冲动,要么说有什么困难他可以帮忙。
天气冷得简直罕见,但大部分人还是拿出了一点温情去对待一个寻死的人,可惜那人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反应,像是对下面热闹的人群毫无触动。
人群喧闹声更大,保安队长急得在这寒风里出了一脑门子汗,他一边紧盯着楼顶上的人,一边留神听着话筒。
“您好,这里是临城市110报警服务台,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这是临城医院,有个人在楼顶上要跳楼,你们快来。”
接线员挂了电话,把信息反馈给临城分局,内心的疑窦越来越明显,如果不是她的工作不允许她跑神摸鱼,她现在应该已经拉着同事开始八卦了,原因无他,只她自己一个人,这一早上已经接了三个报警电话,都说是跳楼,地点还不一样。
她内心第一反应,又有人想不开拿报警电话开玩笑,如果被出警的民警证实是假的,接线员扫了一眼通话记录里这几个电话,那他们可以等着来喝茶了。
但接线员没想过,这事居然是真的。
整个临城分局经过了几天的兵荒马乱,每个人都面如死灰,陆知一个恢复能力极强天天通宵的小年轻,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像是哪个不长眼的盗墓贼,刚把他这位在土里埋了百年的大爷挖出来了。
“呼——”陆知一边把手捂在嘴上,打了个肺活量巨大的哈欠,半死不活地走出值班休息室,休息室人满为患,不得不打发了几个住得近的警察回家睡觉,陆知因为是孙培力的徒弟,轻伤不下火线,值班室永远有他一个床位。
“……我去,怎么回事?”陆知刚费劲地睁开眼,发现办公室里一片热闹,来自报警服务台的电话铃声一直在响,没有一个人坐着,大家要么拿车钥匙,要么穿棉袄,要么接电话,每个人都有的忙。
陆知随便拉住一个警察就问:“怎么了?那些孩子找到了?”
那警察像个使用过度的机器人,机械地停下脚步回答:“啥啊,没找到,不,找到了,他们都要跳楼,已经跳了一个了。”
陆知一头雾水,看着那加班过度的警察拖着步子往外跑,他转身进了孙培力办公室。
孙培力年近五十,平时没什么升官发财的大志向,毕生愿望就是在钓鱼大赛中拔得头筹,自从进了冬天,河湖都上冻,他已经很久没去钓过鱼,唯一的消遣没了,一个接一个的大案子又威胁着这位向往躺平的大队长,孙培力的脾气越来越难压,像一条本来在大水库里游的好好的鱼,突然被人钓上岸,见谁都愤怒地摆动着身躯。
孙培力在办公室里,手插着腰正在打电话,不住地踱步:“我早说了我们人手不够,你现在问我为什么不查棚户区有什么意义呢……已经都派出去了,消防队也都全部出动了……什么反应不及时,他们大半夜的,神不知鬼不觉地满城一散,怎么反应你告诉我……这些孩子不知道怎么了,只要有人走近就跳,连句话也不留……好了好了,我先去解决这件事,要杀要剐等结束了再说。”
孙培力啪地把电话往桌子上一扔,扭头发现陆知探头探脑,没好气地冲他招招手:“你可终于睡饱了,鬼鬼祟祟地干什么,有话快说。”
陆知扯着嘴角冲他一咧嘴:“队长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啥事了,我一起床所有人都出动了,也没人给我解释解释。”
孙培力往门口走,把衣架子上的大棉袄掀下来,一边穿一边说:“还能怎么了,刚才你应该也听到了,失踪的那些孩子,一夜之间都爬上楼,要跳楼!”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关键他们听不进去话,只要警察一靠近就直接往下跳,一点不带犹豫的,咱全市的气垫储备都不够分的,就这么一会儿,已经没拦住,跳了两个了,真是邪了门了,等这事结束我看全局都赶紧去拜拜吧。”
陆知跟上孙培力:“那怎么办。”
孙培力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能怎么办,凉拌,正问附近市紧急调点气垫过来,这警察靠近就跳,不靠近也跳,跟撞邪了似的。”
陆知直觉这事有问题,他往后错了两个身位,悄悄摸出手机,给其他人发微信。
他点开置顶的群聊,只见群聊名字叫“深夜捞人事务部”,陆知啪啪打字,把刚才发生的事一股脑发在群里,边打字边伸着脑袋对队长说:“那我跟我爸妈说一声,本来说今天回家一趟呢,这眼看又回不去了,诶对了队长,要跳楼的人都在哪啊?”
孙培力拧开车门把手,没好气地瞥了陆知一眼:“群里有,自己看。”
陆知一耸肩膀,转手把警务群里的信息发在了判官们的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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