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箩笑着点头:“是,公子这几日睡得好,吃得好,身子恢复的也不错。”
裴景舟也看出来裴景蓬脸色好了很多,便没有计较他起太早一事,道:“那就出吧。”
裴景蓬重重点头。
担心裴景蓬身子有不适,裴景舟、江照月和裴景蓬、青箩坐一辆宽敞的马车上。
青箩认真地裴景蓬的腿上盖上毯子,小声询问:“公子,可有不适?”
裴景蓬笑:“放心,我没事儿。“
青箩依旧不放心,时不时注意着裴景蓬的脸色、手温等。
很快地,马车出了皇宫。
行了没一会儿,熙熙攘攘的人群声传来,中间夹杂着“羊肉汤,又香又浓的羊肉汤”“烧饼,刚出炉的烧饼”“卖豆腐啦”等等高亢的吆喝声。
香味也在这时候钻进车厢。
裴景蓬一愣。
青箩也有几年没有感受过人间烟火气,忽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裴景舟道:“可以推开车窗看一看。”
“可以吗?”裴景蓬问。
“可以。”裴景舟点头。
“奴婢来。”青箩将车窗推开一条缝隙。
人头攒动、欢声笑语、大人小孩……比梦里面要清晰太多太多了,困于一方天地的裴景蓬太久太久没有看到这样鲜活的景象,一个没忍住,眼泪滚落下来。
他赶紧伸手擦掉,感觉有些失礼,忙道:“太子表哥,我、我……”
“没关系,想哭就哭吧。”裴景舟心里亏欠不已。
“我是高兴的。”裴景蓬道。
“我知道,以后没有人可以困住你了,你可以日日看到人间烟火。”裴景舟道。
裴景蓬点点头,继续看着窗外的热闹景象,车子转弯了,他仍旧不舍地回头探望,再看向前方时,不由愣了愣,道:“太子表哥,这是回府的路了。”
“你还记得?”裴景舟问。
“嗯,一直记得。”六岁那年,裴景蓬坐着马车开开心心地进宫,之后十多年,他就一直待在小小的慎行院,不止一次梦到回家路。
如今终于回家了。
他身子都有些颤。
青箩在这时候握住了他的手。
裴景舟见状,心里潮湿一片。
江照月也拉住了裴景舟的手。
马车缓缓停下来。
“殿下,到镇国公府了。”裴敬道。
“接二公子下马车。”裴景舟道。
“是。”
裴景舟和江照月先下马车。
裴敬架起木板,缓缓将裴景蓬推下来。
青箩随后。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一阵整齐的声音响起。
江照月几人转头,看见镇国公裴茂坤、王氏、张司音、裴景萧、裴思雅、裴思静、裴衡等人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行礼。
“都起来吧。”裴景舟道。
裴茂坤等人起身。
裴景舟有些内疚:“姨父,姨母,我把小蓬带回来了。”
裴茂坤和王氏的目光一寸寸望向轮椅上坐的裴景蓬。
“父亲,母亲……”裴景蓬泪如雨下,哽咽着说不出话。
“小、小……小蓬……”裴茂坤和王氏一步步走向裴景蓬,摸着他瘦削的脸颊,忍不住哭出声。
江照月等人看的都忍不住抹泪。
让他们哭了一会儿,裴景舟出声:“姨父,姨母,小蓬身子还很弱,不宜太耗神。”
裴茂坤赶紧收住情绪,安抚裴景蓬道:“回来就好,回来就什么都好了,走,我们进府。”
“进府。”王氏道。
裴景蓬点头。
裴茂坤再心疼二儿子,也没有忘记礼数,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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