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天外天好与坏,自己也不甚在乎,可是上辈子的谢澄全然不是这副样子啊。
疑云翻涌,几欲破胸而出。短短十载春秋,真得能使一个至情至性的少年,成长为冷心冷性的政治怪物吗?
“此物珍贵,你收好。”
水华朱色的舜华翎轻搭在南星肩头,她抬起手想将这不属于自己的发带解下,可却被突然攥住手腕。
天外天内门弟子袍袖虽利落,广口处却为纳物之便设计得很宽松。
此刻素纱堆雪,随着南星的动作层层滑落至肘间,霎时露出小臂的肌肤。
失去了衣物相隔,谢澄的手就紧紧包裹住南星的腕间。
她的冰凉,他的滚烫。
两相触碰的刹那,如冰炭同炉,激得二人俱是一震,倏尔分开。
谢澄五指悬在半空,终是讪讪收指成拳,转而拂过自己后脑,闷声道:“红色很适合你,留着吧。”
南星闻言蓦然抬眸,她捂住手腕,试图让它恢复原本的温度。
方才还静若古井的心绪,此刻竟被他一句话搅得波澜骤起。她凝睇着眼前人,眼底满是不解与惊诧。
南星生就一副水玉般的温柔模样,从面庞到五官,无一处锐利,偏那两道黛眉如远山绵延,平添几分落拓不羁的少年意气。
即便如此,她的气质也不过是从三月江南的杏花微雨,化作空山新霁后的清溪,哪怕终将归于江海,也始终是那般静默地流淌,不惊波澜。
为了相配,自幼时起,她便惯着素裳。
林婶年年裁制新衣,十之八九皆是空青色。纵是素喜华彩的沈酣棠,为南星选常服时亦多取天水碧、西子染这般清雅之色。
然无人知晓,那抹朱红才是南星心头至爱。
元日门楹上求平安的春联和灯笼,洞房花烛下的双喜,符箓玉册中游走的朱砂痕迹……
她想,这是愿望的颜色,而天底下不会有比愿望更美好的东西了。
它热烈、坦荡、赤诚,就像太阳一般夺目,与南星大相径庭。
红色,很适合她?
南星盯着眼前人沉默了很久,为打破沉闷的气氛,谢澄主动道:“此剑形制殊异,可是方才斗法的彩头?是柄好剑,就是缺个剑鞘。”
说罢,谢澄伸手想接过长生剑比划着试试手感,长生剑却不受南星控制地陡然一转,躲过了外人的手。
古剑通灵,最知主心,剑亦可显露主人不浮于表面的心意。
而长生剑抗拒谢澄。
一时间,两人齐齐愣在原地,相语凝噎。
没有剑鞘的遮蔽,长生剑锋芒毕露。南星只好先将它负手背在身后,以防伤人伤己。
“事情既已说清,我便先回去了。”这就像是把掩盖起来的本我摊在两人面前,遇到这种尴尬的情况,南星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决定先溜为妙。
“师妹。”
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谢澄伸手钩住了南星的袖角。
她没有甩开,只是用不解的神情盯着他,谢澄便将那寸衣角攥得更紧了。
谢澄重重地叹气,带着几分黔驴技穷的无奈道:“我真的不明白,你……讨厌我?”
世家去年举办的兰亭清谈盛会,他尚力压群儒,也算能言善辩。可面对南星,便连这句话也难宣之于口。
喜爱和厌恶都是太浓烈的情感,他甚至觉得以自家师妹的性格,很难流露出这两种情绪。
但不知怎的,他隐隐觉得,师妹就是讨厌他。
师妹怎么能讨厌他。
南星愣住,试探着轻轻抽动衣袖,却丝毫未曾撼动。察觉到她小动作的谢澄却顺势向前迈了一步,二人离的更近了。
她的逃避与抗拒使谢澄胸口发闷,涌起的酸涩没有令他住口。
隔着被他越攥越紧,越抓越多的衣袖,谢澄又握住了南星的手腕,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如果你不开心,可以不告诉我原因,也可以随意发脾气。但不要躲着我,不理我。”
桃源秘境中的风刮来甜津津的凉意,一瓣浅粉的桃花正巧落在谢澄手背上。二人瞥了眼这意外来客,竟都忘了动作。
谢澄喉头滚动,斟酌了下词句,尾音却飘忽得似问非问:“虽说是因为鬼市交易才认识的,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们已经算……朋友,对吧。”
第一次听谢澄说这么多话,没找到插嘴机会的南星愣了许久。
素日谢澄闷声不响时,她便总忍不住要撩拨一二。而今这人忽的妙语连珠,倒叫她手足无措起来。
南星拨开他手的禁锢,抬眸却见谢澄目光灼灼望着自己,最终还是点点头。
返程时,由阴转晴的谢澄追着她要再看长生剑。足尖不慎踢起枚卵石,惊破一池春水,漾开圈圈縠纹。
等二人回到学堂入口时,气氛已变得微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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