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那人使了什么毒?小梨脸色苍白,我、我能做些什么?
乌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黏在楚棠如玉的脸颊上,显得人分外脆弱。
他微微颤着手,气息微弱:红玉楼的春毒。
什么?红玉楼的春毒怎么了?
小梨刚开始并不懂他在说什么,楚棠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了下唇,她视线猛然凝固
楚棠唇线非常漂亮,勾人得紧,却因为他总是不笑,就添了种寡欲冷淡的意味,小梨从第一次见他就知道。
可现在他明明脸色苍白,唇却红得似抹了口脂,仿佛揉入了银朱,平日的禁欲荡然无存,多了几分欲惑。就连他一向清冷的眼睛里都氤氲起了水雾,如果不是他双眸清明
楚棠捂了下眼睛,喉头滚动,似乎压抑下了一声哼吟。
小梨顿时惊醒:我去找解药!
她跌跌撞撞地跑向装填,翻箱倒柜地找,喃喃道:解药呢我记得放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楚棠浑身滚烫,感觉血液里都流淌着热油,快要沸腾了似的。他屈起了膝盖,好歹不让自己丑态百出,轻声道:不着急,慢慢来。
其实怎么可能慢慢来呢?这种剧毒,就是下狠手的,置对方于死地,再过个半柱香就该发作了,到时候七窍流血痛苦而死。
楚棠四肢已经逐渐开始麻痹,胸口仿佛被一只手捏住似的,喘不过气来。
整个妆台都被翻了个底朝天,金银簪子撒了一地,却怎么也找不着她要的解药。
小梨脑袋晕晕的,都快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就听楚棠的一句话,仿佛被什么拨开了迷雾一样,豁然开朗: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
她冲向床榻,在床头翻找,终于摸出了一个木匣子。
小梨使了平生的力气,狠狠砸开密闭的木匣,跪坐在楚棠身边,道:国师大人,吃这个这个是解药
她颤抖着将药瓶交给楚棠。
楚棠侧着脸,呼出的热气好似白雾,将他的脸熏得半红,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眼神清明了几分,转过头来。
小梨一愣。
楚棠以为他自己是丑态百出,可别人看在眼里,感受却完全不一样。
因为身中春情,他整个人都是热的,好似冰肌玉骨里开出了新的香气,勾得人情不自禁就想凑过去细细闻一闻。
小梨头一次看见这样的楚国师第一次见面,是在宴席上,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楚棠虽然身居高位,气质也冷淡漠然,但与他短短的相处之间,小梨便知他其实非常温柔距那日宴会,今天是小梨第二次见他,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情况下。
她觉得自己的魂都要丢了,恨不得让楚棠再多看她两眼。
楚棠接过她手里的小瓶子,称赞道:做得好。
小梨回过神,想起了什么,完全没有放松下来,有些无措道:可、可我们只有毒药的解药,春情不是毒是不可解的。
她捂着脸哭了起来,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难过。
楚棠咬开瓶塞,喝掉了解药,心脏处窒息的感觉终于慢慢消失了,让他脱力地靠在墙上,安慰道:没关系。小梨,你拿着玉佩去行宫。
小梨无助道:行宫的太医真的有用吗楼里的人都说这个是没法解的
楚棠道:有用的,乖,你去吧。
他镇静的神态让小梨莫名安定了下来:好,我立刻就去!
看着小梨离开了,门紧紧关上以防止外人进来,楚棠才松了口气,只是体内的血液仿佛烧开了一样,一浪高过一浪,让他难耐地呼吸着,眼睫毛都湿润了起来。
其实,打晕他就可以止住这种难受,只是他怕吓到了小梨。或者用冷水消去药性应该也有点儿用,但这里条件不够。
起码支走了小梨。
楚棠掐了掐手心,好使自己清醒一些。
忽然,门被人一脚踢开了。楚棠以为小梨回来了,努力撑起身体:有
熟悉的气息涌来,带着那人身上惯有的龙涎香。
郁恪浑身都冒着怒气,看到他,神色一轻,连忙在他身前跪了下来:哥哥!
楚棠说:是你啊,先回去
郁恪:好!
他抿着唇,环住楚棠肩膀,打横抱起他:哥哥先忍忍。
郁恪用披风包着楚棠,将他的脸埋在怀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红玉楼。
乾陵卫在门口,郁恪道:都收拾了。
遵命!
郁恪稳稳地抱着楚棠,上了马车:马上回行宫。
马车快速地向行宫处行驶。
哥哥,郁恪用手帕擦楚棠额上的汗水,不知是在安慰楚棠还是在安慰自己,喃喃道,很快了,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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