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念微动,运转殷子懿所授的神识凝结功法,一缕微弱却清晰的神识缓缓凝出,轻盈地“走”入那片空间。
刹那间,死寂的空间仿佛被注入生机,光影流转,色彩变幻,如同初春融雪,万物复苏。
空间随着她心念起伏,不断重塑形态,寻找最契合她心性的模样——
或如雪峰静立,或如幽谷生莲,或如寒潭映月……
那是她灵魂的居所,是她未来的神识之源
——识海,已成。
殷子懿缓缓收回点在紫云眉心的手指,脸色微微发白,气息略显虚浮。
浑身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紧贴肌肤,仿佛刚从深水之中捞出,湿冷黏腻。
强行开辟识海,对他而言仍是极为勉强之举,几乎耗尽了全部魂力与元气。
若非雪奶奶那浩瀚如海的圣者元气源源输入,若非他如今肉身已淬炼至圣体境界,足以承受那狂暴力量的冲刷,否则绝无可能完成此等逆天之举。
他不敢耽搁,迅速取出几枚丹药吞下,随即闭目凝神,运转功法。
在丹药之力的滋养下,半盏茶工夫,气息便已平稳,脸色恢复红润,重归沉静如渊之态。
然而他并未立刻起身,而是心神一凝,悄然凝聚出一缕神识,轻飘飘没入紫云的识海之中。
此时的识海内,一片澄明空灵。
紫云的神识虚影正立于中央,通体莹润如玉,眉眼含笑。
她正兴致勃勃地操控着这片新生的天地,心念微动间,四周景象便随之变幻——
时而雪峰巍峨,寒雾缭绕;时而幽潭如镜,莲开满池;时而又化作静室清雅,香炉袅袅。
她如孩童初得珍宝,乐此不疲。
忽然间,殷子懿的气息降临,紫云心头一颤,惊喜如潮水般涌上。她的神识虚影轻轻一晃,宛如乳燕归林,倏然扑入他怀中,雀跃欢喜地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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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这识海真的太神奇了,就像我自己的小天地一样,好生奇妙——”
殷子懿抬手轻抚她的香肩,眉宇间温润依旧,却隐含一丝凝重:
“紫云乖,少爷有要事交代你。”
她的虚影依偎在他怀中,迟迟不肯离去。
她心中明白,这一别,或许便是山高水长,重逢难期。
于是,她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任性一回——非但未退,反而将双臂收得更紧,声音轻若呢喃,却字字入心:
“少主,您说,紫云一定做到,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殷子懿望着她这副依恋模样,心头微暖,无奈一笑,语气温柔如风拂柳:
“识海之秘,非同寻常,在世俗界足以掀起滔天波澜。你务必谨记,绝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哪怕雪神宫中至亲之人,也绝不可言。”
他顿了顿,继续道:
“我传你的《冰魄神诀》仅为残篇。此番回归雪神宫,你需设法寻得完整传承,将其补全。功法圆满之日,便可散功重修,踏出真正通天之路。”
“今日为你开启识海,一为助你修行精进,二为防备宫中强者觊觎功法,对你强行搜魂夺识。”
话音落下,他指尖轻点,于她眉心虚虚一按。一道细若游丝的金色印记悄然浮现,旋即没入她识海深处,隐匿不见。
“我已在你识海之中留下灵魂印记。若你遇险,只需心念一动,我必有所感。纵隔天涯海角,我亦会赶赴你身侧。”
紫云眼眶骤然一热,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她将他搂得更紧,声音微颤,却坚定如铁:
“少主……紫云记下了,此生此世,永不相忘。”
“你且先在识海中稳固根基,莫要急于求成。”殷子懿轻拍她后背,语气温和而坚定,“我这便外出一趟,将那块万年冰魄玄髓炼入你的泰康剑,助其蜕变为你的本命宝兵。你只需滴血认主,将其纳入丹田,以元气温养即可。”
紫云闻言,心头又暖又酸,感激与喜悦交织翻涌。她咬了咬唇,忽然鼓起勇气,踮起脚尖,极轻极快地在他脸颊落下一吻,随即迅速缩回怀中,神识微光泛起淡淡粉晕,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
“谢谢少主……”
殷子懿微微一怔,随即唇角轻扬,笑意如春风拂面。他未再多言,只轻轻点头,神识缓缓退出识海,悄然回归肉身。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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