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讲得断断续续,拼凑出一个对她而言不算体面不算大方的意思。
“只因为这个?”
钟聿行一眼洞穿了小女孩说一句藏十句的行为,光她能在章肃和自己老板逼迫面前硬是直着腰,就不可能只因为这个情绪崩溃。
但明翡点头,他便不追问了。
十来分钟后,车子停到某条路边。明翡还在小声啜泣,忘记下车,可司机迎他下来后也没了动作,反而钟聿行绕到另一侧,亲自为她拉开那扇车门。
“下来吧。”
听到什么,明翡照做。她下车,腰没弯得太低,直身时头顶撞到车沿,但触感并不坚硬,也没传来疼痛。
她仰眸寻找答案,又先因陡然拉近的身体距离而怔愣了数秒。那张脸放大,尤其眼睛,他瞳孔是一种不偏不倚的纯正的黑,目不转瞬凝视过来时,自有一种压人的分量,又像旋涡,要将她的神智搅得天旋地转,尔后带走。
钟聿行抬高了一臂,绕到她身后,先一步弥补了她有可能出的小差错。
果不其然。
而这个姿势太像拥抱前静止的时刻,保持衣衫相触的微末距离,等着对视中某一个人心脏错拍的瞬间,便可靠失态抹平。
秒针走神,而她进不得又退不开的这一刹,明翡涌生出巨大的冲动,撞得胸骨生疼。
可下一秒,钟聿行退开了一步。
他让身,一家约有小作坊早餐店大小的店面,亮着这条街上最后一盏灯,从木格窗内漫出来,闯入明翡眼帘。
玻璃门被推开,摇椅上一道身影懒懒散散地回头,一见来人,眼底惺忪睡意立时被抹走,他扬开笑,“好久没见你来了,今晚怎么有空?”
“带朋友来尝下你手艺。”
徐靳山坐起来,捞过一旁围裙系到腰上,手脚利索同时不忘讲道:“好嘞,你还是第一次带朋友来——哟?小丫头眼睛怎么红得跟小兔儿似的,哭着呢,你欺负人家了?”
“没有没有。”明翡忙出声否认,“是我不开心,和钟先生没关系。”
她一进门,酒当即醒了一半,没发够的酒疯在陌生人面前也很懂事地藏了回去,只是那双眼怎么藏也藏不住刚痛哭过的痕迹。
“哦,还是钟先生啊。”
徐靳山接上起锅烧水的动作,这句话的后半节意思,也就跳不出这层隔着纸的窗了。
厨房设在楼梯墙旁边,用半透的木色苎麻卷帘挡住油烟。炉上只顶了两个锅,其中一个沸水咕嘟,白汽慢悠悠地往上飘,很快,骨汤的醇香勾引到鼻尖。徐靳山下入面条,又找了两个小碟调蘸料,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和他的动作般怡然自得。
明翡觉得,她不像来到某个深夜小店里,而是回到了家——家这个字分量太重,可她有说不明的冲动想用它来形容。
可能光线暖黄,会让人心也发软,也可能是厨房里的人背对她,又有一层帘子模糊着,明翡可以借相似的身影想象成任意一个人,还有周遭太安静,仅有器具与器具相碰的细小声音,轻而易举填入她心中巨大的空隙。
她没有家,而钟聿行偏生找了个会让她幻想成家的地方。
明翡托腮,不知不觉走了神,入迷片刻,又收回视线,用指背蹭下眼角半干的泪花。
“他姓徐,叫徐靳山。”钟聿行见她从思绪中抽身,才开口,“你随我,喊他声靳叔就好。”
明翡不知被哪个字挑动了下,掌心发痒,她捏了捏拳,“你怎么会带我来这的。”
钟聿行往椅背上靠,掌根搭住台面,曲指,慢条斯理轻敲,“你说你饿了。”
“我其实吃过东西了。”
“你从一家室外自助烧烤出来的。”
明翡唇半张着,无声无息。慢慢合上时,无意识咬住舌尖,抵在唇后,愈加湿润殷红。
他看穿她一路,又把她那句“饿”当真,何必再说。
“来了两位。”
徐靳山用托盘送上两碗面,分别放到两人跟前,“小心烫啊。”
“谢谢靳叔。”
徐靳山原转了身,闻见这声“靳叔”,又回过头,“小丫头,那你叫什么啊?”
明翡已经夹了一箸面,她弯了眼笑,“明翡,翡翠的翡。”
“好,我记得了。”
徐靳山不再打搅两人,踩着木阶上了楼,留下单独的空间。
明翡咬下一口面,面条口感又韧又软,裹满鲜香的汤汁,很吸味,略嚼两下就滑进喉腔了。她又夹了片肉,蘸点料送进嘴里。
“好好吃。”
瘦肉嫩滑,不失新鲜的嚼劲。蘸料以酱油打底,放了几颗小米辣刺激味蕾,又不会打破整碗面的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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