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年和裴度在林家住了两天便离开了。
不论与外祖父的关系是远是近,是礼貌生疏还是真的亲近,到底住着还是不如自己家方便。
最主要的是,谢家在姑苏的这座宅子,也的确是阔气宽敞,仆从懂事,上上下下无一处不妥帖,足以见得谢家手下的管事能力卓绝。
林老的装病已经引来了裴度,但之前的“重病”想要好起来也总归有个过程。
沈溪年他离开江南有一阵子了,甚至还杳无音讯死了一阵,正值商会举办,各路商贾齐聚姑苏,里里外外,查账见客,着实有不少事情要忙。
林老观察了一阵,见裴度似乎并没有什么事做,便特意送了一封书信去谢家。
“去文津书院代课?”
沈溪年看向裴度,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裴度点头:“嗯,外祖应当是想让我接触一下书院的学生。”
林老拿不准这个身处内阁手握权柄的孙子究竟是什么打算,便想着进一步试探一二。
但沈溪年却总觉得林老不像是那种不管不顾便推波助澜造反谋逆的人。
他想了想,道:“那咱们一起去吧,我碰巧也要去书院见些人。”
谢家有不少送进文津书院的学生,这些学生自然大多数都是不能科举的商贾出身,沈溪年想着,这次来都来了,回去的时候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若能挑选到得力的掌事带去京城,日后定然能省不少功夫。
***
文津书院在城西,背靠一片红枫林,此时正值秋深,院门前红叶压得长廊如火。
裴度如今的穿着打扮皆是沈溪年一手挑选,比起从前的低调内敛,此时的男人看上去很是雍容俊美,又化名谢扶光,任谁乍一眼看都瞧不出他与当朝裴首辅的关联。
进了书院,陈设简洁清朗,然而坐在层层案桌后的,却是一张张年少放肆的面孔——其中几位眼神锋利,眉梢带着挑衅。
江南出名的除了商贾,便是文人墨客。
这批学子中不仅有商人之子,还有不少是世家名门之后,仰慕林老名声前来书院求学,骄傲得很。
此刻见这位新来的“谢先生”看着虽俊美无铸,但面容年轻,耳中也没听过他的名号,不由生出几分傲意,彼此使了个眼色,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后,很快便抛出试探,想要与先生交流学问,论经辩儒。
然而裴度是谁,目光只是淡淡扫过,便压得这些刺头学生们俱是噤声。
他上前一步,执笔在案上一顿,淡淡道:“可以,论吧。”
半柱香的攻防过后,室内的气息就微妙变化。
原本握着反驳之词的刺头学子,开始被裴度毫不留情的犀利言语逼得面色发热,或点头称是,或哑口无言。
而在一旁,沈溪年并不参与辩论,他正懒懒地坐在窗下,看似无聊,实则心里正翻着早前府中管事送来的那份学生名单。
身着锦衣的少年不曾及冠,唇角含笑,袖口半挽,双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毛笔,视线在这些面孔间一一掠过,偶尔停顿片刻,像是在暗自印证些什么。
少年的容貌发色过于惹眼,闲适的姿态也与厅中气氛格格不入,不知不觉间,也吸引来了不少注视。
坐对面的一个青年,低眉沉默了好一阵,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沈溪年身上。
终于,青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起身绕过案桌,几步走到沈溪年旁边,压低声问:“敢问可是谢氏家主沈溪年当面?”
沈溪年眨了眨眼,换了个稍稍端正的姿势:“是啊。”
青年自称杨倪林,坐下与沈溪年闲谈了两句,言语中显见试探和谨慎,似在衡量什么。
片刻犹豫后,杨倪林深吸一口气,还是问出了心中那道关隘:“听闻,这位先生与谢家主已是订了亲?”
沈溪年知道面前青年是有事要问,结果却没想到对方一开口问的却是关于裴度与他的亲事。
他反应了一会儿,才笑应道:“是啊,我们前不久才订了亲,只等我加冠之后便举办契礼合籍成家了。”
杨倪林抿唇,表情有些紧绷:“您不再想想了吗?读书之人大多薄幸,这位先生观言论才学并非池中之物,日后科举高中,便是官身了,咱们一介商贾之家,总是吃亏的那一方。”
沈溪年是真的有些惊讶。
他自然听出了杨倪林语气里带出来的亲昵关心,一边思考这人是否与谢家有旧,一边嘴上跑火车:“哎呀,咱们做生意的,花大价钱资助读书人,图的不就是这个?”
“他图钱,我图权,我与他早早成婚,来日他若做了大官,我们便是官商勾结,强强联合,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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