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用剑的手,上面布满了厚茧。
一双用剑的手,一双只会使杀人剑法的手,此刻却在她的间一点点收拢。
他给她梳头的手法初时很是生涩,但是胜在足够温柔和谨慎,动作轻到没有拉扯到任何一根头。但是很快,这双手就彻底掌握了要领,参照着之前看过的髻样式,很快就给她重新换了一个型。
他又沉默下来。
他的眼睛看着头被高高挽起,因而露出大片雪白色脖颈的肌肤的她。
她的肌肤和他的一样,泛着冷色,莹白色的肌肤下是隐隐可见的血管脉络。但是西门吹雪的皮肤总是有股子大理石一般的坚韧,而不是和眼前的姑娘一样,好像下一刻就会融化开的莹润。
一开始,其实是沈知意突奇想,硬拉着他给她梳头的。
他对此无可无不可。他不觉得这种事情特殊在哪里——他也经常重金叫花魁娘子们为他梳头焚香。
但是等他拆散了她的长,看着她纯黑色的长辉映着她雪白色的肌肤时,一种奇妙的冲动,让他不知为何,给她梳了妇人的髻。
她始终低着头,任由他摆弄。
他把饰从她头上拆下的时候,看见了那支荷花造型的簪子。
那簪子用料并不好,光用肉眼看,就知道杂质很多。
他敏锐的想起她曾和另一个男人逛过集市,这只簪子也是近来才有的。
他默不作声地把所有的饰都收进柜子里,只留下一条和他衣服同样颜色的带,随后提出了要和她一起逛集市的想法。
在沈知意疑惑他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西门吹雪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把他的手搭在她的脖颈上。
那里有一点没能盘上去的碎,和他的手指勾缠在一起,又因为头本身柔滑,都不需要风吹,轻易就从他的手指边滑开,又被他勾缠在手指上,绕上三圈,直到没有一点逃跑的空隙。
她的脖颈不明原因的出了一层薄汗,把一些更碎的丝粘连在她的肌肤上。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一下,试图擦拭这点湿润,却又因为手指的粗糙,叫她的脖颈泛起殷红。
西门吹雪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收回了手。
如果沈知意这个时候回头,一定能看见他此刻微微蹙起的眉头。
他终于开口,声音像是掺了砾的西沙,低沉到甚至有些嘶哑,泛起和她墨色长一样涌动的幽深。
“给你买个簪子。”
同样紧张的沈知意在后面那只手撤开的那一瞬间才终于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又被西门吹雪这会莫名好听的声音弄的脸红。
刚刚被西门吹雪当小猫一样撸脖子的时候,沈知意也有些起鸡皮疙瘩,但绝没有这会听到他开口说话时这么羞耻。
好涩。
有一种事后的性感。
……什么是事后
沈知意被脑袋里突然出现的词语弄得有些茫然,但是在思考什么是事后的短短几秒,她就迅找回了理智,转头拉住西门吹雪的袖子。
“可我并不缺什么簪子。”
沈知意真的不缺衣服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但是她的房间里确实有她不知来源的东西。她自己又不出门,多或少对她来说没差的。
西门吹雪听完摸了摸她的鬓,眼神从刚刚的晦暗重新柔和下来。
“可我想送你。”
他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一点平常的清亮,那种沙沙的质感重新干净起来,好像之前那喑哑的声音不是出自眼前这个人的口中。
虽然知道了对方是想给她送礼物才约她出门,但沈知意其实还是有点犹豫。
直到她看见西门吹雪的眼梢带了一点绯红色。
在不久前,他收剑回头,正对上她目光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面上还是一脸的清高自矜,眼梢却泛起好看的粉红色。
就像是本来高高在上的仙人,突然被红尘染上颜色——不多,只有一点点颜色。
但也正因为只有一点点,才叫忍不住生出更多的,坏心眼的,叫他彻底堕入红尘的想法。
面对美色当头,本就十分颜狗的沈知意严肃的思考了两秒钟,尽管十分艰难,但还是把嘴里差点脱口而出的拒绝咽回喉咙里,低头红着脸说了声“好呀”。
然后又十分迅地抬头亲了亲西门吹雪的眼角。
如果这是刚在一起第二天的时候,西门吹雪这会应该已经拧起眉头,说她胡闹了。
但是也许是两个人这会已经很有些腻腻乎乎的劲头,也或许是因为刚刚才意识到自己的心爱之人直到刚刚为止,都还插着另一位男子送的礼物这件事实在是对他刺激不小。总之,西门吹雪这次并没有说“胡闹”。
他只是半敛下自己的眉眼,俯视着看她。
他长得本就高挑,在沈知意坐着的情况下,整个人的影子都足够将她遮的严严实实。
他亲了亲她。
只亲她那头被他亲手挽起的鬓。就像一只蝴蝶落在她的头上,飘飘忽忽,很快又飞走开;又像被供在什么道观上的神像,终有一日对他虔诚的信徒投下了一个目光——
他本就是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这样一个吻,好像总带着一股子莫名的高高在上。
但是实际并非如此。
西门吹雪很明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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