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回头,但朦胧的雾气中只能捉到一抹挺拔修长,身着劲装的赤色背影,束着利落的高马尾。
那人动作毫不停滞,甚至没有回头确认她是否安全。他身影矫健,瞬间锁定不远处一个企图趁乱扒窃路人钱袋的猥琐身影。
“巡检司拿人,站住!”
清越冰冷的喝声响起,带着几分的寒意,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耀眼的赤色所过之处,混乱的人群竟下意识地分开了一条缝隙。
卫锦云大概知晓托回她的是什么了。
大刀就拿在那个身影的手里。
她后背开始冷不住凉,一身冷汗。好在这刀没抽出来,有刀鞘。
否则与断成两截相比,她选择入水。
“我的天菩萨,吓死我了!”
身旁一个差点被卫锦云撞到的妇人拍着胸口,脸色白,“多亏陆大人,不然这小娘子可不摔进去成落汤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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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贼见贼哭
“可不是嘛,这小毛贼定是新来的,不是平江府人氏。敢在陆大人面前行窃,瞧着是身上皮痒了,想换身新的。”
码头旁草绳铺的小伙子干活麻利,手里一捆捆麻绳挑得仔细,还能对着那个赤色身影夸赞两句。
“瞧瞧我们陆大人,抓个小毛贼都是亲力亲为。”
未等他把话说完,扒人钱袋子的小贼已经被那人一脚踹翻在地,身旁两名守卫接连而上,眨眼就将此人给铐上带走。
一枚绣着牡丹的钱袋子划破雾气从远处抛来,精准落在失主的怀里。
“哎哟喂,这是我媳妇儿才给我绣的,丢了钱也不能丢了这荷包啊。”
那失主一把攥住钱袋子,望着已经离去的身影,摸了一把自己的络腮胡,定定道,“我一个做皮货生意的,去的地方多,倒是很少见这样年轻的大人。”
他倒是瞥见了一眼样貌,虽瞧得不真切却看出,这竟然是位少年郎!
“那可不。”
小伙计在这草绳铺干了五六年,日日都能瞧着陆大人的身影。见外乡人好奇,他忍不住解释,“我们陆大人今年才十八,家中排行第二。”
他忙囫囵喝一口茶,又继续道,“在我们平江府,人人都敬重他。陆大人是正七品都巡检,掌管平江府震泽沿岸及县内水陆巡检事务,手下带著上千号精壮兵丁呢,专司缉拿盗贼,护卫商道。要说前年秋上,震泽里的‘黑风帮’劫掠商船,陆大人亲率部众从吴江县水陆并进,不到十日就端了匪窝,连匪都被生擒!”
“......来了我们平江府,那就可劲玩吧,这治安,相当好!有陆大人在,老百姓夜里都能睡踏实觉!”
这话不知他已经向外乡人说过多少遍,不仅说的是妙语连珠,头头是道,说完还不带喘气的。
前年?
卫锦云稳了身子,正挤在一群人群中跟着瞧热闹,听小伙计高谈阔论。
人家十六岁就去剿匪了,她十六岁还在“噫吁嚱,危乎高哉”,“用什么理由今天不用出去跑操”,“从哪个门出去,跑多少秒,才能吃到今天食堂限量的炸鸡腿”......
“说了那么多,咱们也不知晓这位陆大人的尊姓大名啊。”
小伙计喝完碗里的茶,将大碗往桌上一放,“听好咯,我们贼见贼哭,盗逢盗怵的陆大人姓陆,单名一个‘岚’字。”
这话一说完,听者也很给面子地鼓了鼓掌,将这小伙计乐得头高昂。
“不想干了是吧,改行说书去。”
草绳铺掌柜听了小伙计说书似的吆喝,从铺子里出来,用手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他“哎唷”一声,缩着脖子继续搬草绳去了。
乘客们瞧着这场景,各自嬉笑了一番,也不知是不是小伙计方才的话起了作用,后头的乘客下船,倒是有秩序起来,不再人挤人。
卫锦云几人再验过路引,挤出阊门,慢慢踏入平江府城内。
梅雨一阵一阵,到了巳初时分就停了,暗沉的云中洒下过光亮。
“菱姐儿慢些走,小心滑倒。”
卫芙菱跑在几人最前头,脚踏在一块块青石路上。平江府城里水多,桥也多,这边通,那里也通。她从这座拱桥上蹿上去,又从另一弯桥上冲下来,玩的不亦乐乎。
不过她也非要向几人讨个包袱背,王秋兰拗不过她,重新铺了一块方布,装了两件姐妹二人的衣裳,系了个小包袱给她背上。
她沾沾自喜了一番,炫耀自己也能帮祖母和姐姐背行礼。
卫芙蕖倒没有妹妹那么多皮来皮去的精力,祖母做的豆沙馒头在这几日行船中已经被吃空,但她还是帮忙挎着那只空篮。
她偷偷从卫锦云的背篓里拿了半袋面粉装上,盖了块布,还像模像样地将那支快谢了的莲花放在上面作掩饰。
卫锦云看见了。
假装没看见。
妹妹疼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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