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内的光线昏暗,他抬起眼看着她,那双平日里深邃锐利的眸子漾起波澜光,像极了被春雨淋湿的狸奴。
“阿云。”
他唤她,气息热热地拂过她的面颊。
“还没定亲,陆岚。”
卫锦云偏过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声音细若蚊蚋。
话音刚落,她身上的压迫感似乎轻了些。
“我知晓。”
陆岚低低应了声“嗯”,掌心温柔地抚过她的。
船身又晃了晃,舱内热茶的水汽漫过来,“快了。”
“阿云想什么时候娶我都行。”
他低笑出声,“我好高兴,特别特别高兴。在此之前,阿云就先......多让我抱会儿,好不好,就当作这次远行的奖励。”
四目相对间,她终是没忍住,轻轻“嗯”了一声,没再推开。
烦死了,这个陆岚。
卫锦云刚坐稳便后悔了。这藤椅本就狭小,陆岚几乎是半压着她,微凉的鼻尖在她颈窝蹭来蹭去,活像只撒欢的巨型狸奴。
他身上的橘子香混着雨气,把她整个人都笼在怀里,连呼吸都变得黏糊糊的。
“今年春日的长江水很稳,也很太平。”
他的指尖勾着她脸颊处的丝打转,缠成一圈又一圈,就像元宝玩线团,“沿岸芦苇长得比人高,几乎连接云际,要亲眼瞧着才晓得有多好看。”
湿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他又往她颈窝里埋了埋,“长江的鱼也肥得很,等夏日里你忙好自己的事,我带你和祖母妹妹们一块去,现钓现烤......”
他想将他见到的所有江中景色,都讲与她听。
卫锦云被他蹭得脖子痒,伸手推他,却被反扣住手腕按在藤椅扶手上。
乌篷船随着水波轻轻晃悠,窗外的天光忽明忽暗。
“你听我说呀。”
他不依不饶地往她身上贴,膝盖顶着她的膝弯不让动,“夏日的江风最舒服,比平江府葑门的冰窖还凉快。届时我们备些冰去,做果子,做饮子,我们就在船上待整日......”
“陆岚!”
卫锦云觉得好笑,“你喝醉了啊絮絮叨叨的。”
陆岚忽然停下絮叨,想了一会便说,“其实......我早就把定亲文书写好了,我自个儿都签好字了,我把自己打包打包卖进云来香。”
他自顾自地笑,“总之,我要缠着你。”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从长江到阊门码头,白日到黑夜,都要缠着你。”
雨还在下,船身悠悠摇晃,黏糊糊的低语与雨声不断,或是缠了一会,又讨饶般索吻。
良久后,雨丝不知何时稀疏了些,乌篷船里静得只余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卫锦云靠在陆岚怀里眯了近乎两个时辰,醒来时见他带松脱,墨色长散在肩头。
不知陆岚在她身旁为什么这么喜欢睡觉,也不知这带是如何散的,卫锦云手痒,伸手拿起了一缕。
陆岚睫毛颤了颤,睁眼时绿眸还带着初醒的迷蒙,“阿云,真不能乱动......”
卫锦云立刻从他怀里蹦起身,藤椅被撞得轻轻摇晃。
陆岚低笑一声坐直身子,随手将散落的丝拢到脑后。他的手指穿过长,三两下便束成利落的高马尾,赤色带在尾打了个简单的结。
“那回去吧。”
卫锦云看着昏暗的天光,“祖母该担心了。”
“我去洗个脸。”
“回云来香洗吧。”
她转了个身,环顾四周,“这里好像不方便,没水没盆的。”
陆岚站在原地没动,轻声道,“阿云......不洗,我会死掉的。”
卫锦云见他脖颈处泛红,能清楚看到他慢慢吞咽了几下,喉头滚动。
他继续道,“且船尾有水桶和布巾,很方便,我时常在这。”
陆岚拉着她往船尾走,他低头掬了好几捧凉水洗脸。
卫锦云和陆岚才踏进云来香,满大堂的伙计都抬眼看他们。
宁无涯正拿块蜂蜜小面包慢悠悠地嚼,见两人进来,立刻道,“好小子,展文星说官船早就靠岸了,你的人在这儿嗑了两筐西瓜子了,你倒好,跑哪儿去了?”
陆岚抖了抖油纸伞上的雨珠,将伞放到门廊一角,“一路水远,困了,睡觉去了。”
“你......”
宁无涯指着陆岚,手指都在抖,“为师还没喝你的定亲酒呢,你这小子要不得了......”
“你老糊涂了。”
陆岚打断他,“她今日去帮我祭扫鹤如,我顺路与她一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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