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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丹尼尔作为潘因的专属仆人,在玫瑰庄园的工作十分轻松,他只需要听从潘因的命令,当潘因没有传唤他时,他的时间都是自由的。
他从三楼离开后,先去看了看自己的弟弟米尔。玫瑰庄园的仆人都会在庄园的外围有一处属于自己的房间,丹尼尔不放心让年龄太小的米尔在外面生活,在得到潘因的同意后,他把米尔安顿在自己在玫瑰庄园的住处。
“丹尼尔,我听说今天潘因少爷的哥哥回来了,是真的吗?”
在得到丹尼尔肯定的回答后,米尔又好奇地问潘因少爷的哥哥长什么样子?好不好看?是不是也有着像潘因少爷那样的金发?
“我不能和你在背后说潘因少爷的哥哥的事,如果将来你见到,你就会知道了。”
丹尼尔对米尔有些愧疚,他离开之后,米尔就只能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玫瑰庄园看着美丽祥和,但庄园里处处都是隐藏在暗处的警卫,米尔哪怕出了屋子,也只能在周围活动。
但他顾及着米尔的安全,做不到让米尔独自生活在庄园的外面。
那个害他们的贵族没有死,万一在外面注意到米尔,虽然几率很小,丹尼尔也不敢赌。而且比起条件恶劣的黑城,这里好太多了。
陪着米尔玩了一会儿后,丹尼尔答应今天晚上会早点回来,与依依不舍的米尔告别。
潘因少爷今天今天大概率不会去黑城了,丹尼尔要去黑城安抚一下黑城的居民。
但他没走几步,就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对方正对着他,长及腰部的银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深夜昙花般雪白而美丽的面容上,一双清冷的湖绿双眸平静地望着他。
主人的哥哥——雅伊.罗兰。
丹尼尔呼吸乱了一瞬,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精神力的波动,但仅是对视,他就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压力,仿佛面对深邃的夜空,看不到深浅。
“雅伊少爷?”
然后,丹尼尔看到了光,如银河般璀璨的光笼罩了他,一道模糊的声音进入他的耳朵,“抱歉,丹尼尔,我要看一下你的记忆。”
创生之光轻而易举地进入了丹尼尔的精神海,丹尼尔的精神力连一丝反抗也无法做出,任由璀璨的光辉笼罩了他的精神海。
雅伊平静地看着丹尼尔的记忆,略过之前的经历,然后一帧帧地翻看潘因出现后的记忆。
他看见了被贫穷、痛苦、绝望笼罩的黑城,看见了潘因在黑城里盲目游荡,看见了潘因救下丹尼尔、米尔兄弟,看见了披着亚麻斗篷每晚准时出现在黑城的潘因,看见了排着长队表情麻木但仍抱着一丝希望宛如朝圣般的人群……
看见了一位怀抱着死去情人头骨的女子坐在少年圣者的对面。看见了女子泪流满面地走出帐篷后,面容隐藏在兜帽后面的金发少年低声咕哝。
“原来嘴巴也是可以亲的,我之前竟然没有想到。”
雅伊看到丹尼尔与米尔告别,然后,光辉降临。
雅伊明白了潘因为什么会产生亲吻的念头,也明白了不会管闲事的潘因为什么会救下丹尼尔。
丹尼尔朦胧地恢复了意识,惊愕地发现雅伊就站在他的面前。
丹尼尔也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黑城,只是和原本的计划不同,雅伊和他一起来到了黑城。
丹尼尔忍不住望了眼走在前面,用麻布裹得严严实实,自然地混入了黑城居民之中的雅伊,对方连走路的姿态都发生了改变,看不出一点儿军人的样子,仿佛在黑城土生土长一样。
“丹尼尔先生!丹尼尔先生!”
欢喜的呼声惊醒了丹尼尔,在黑城丹尼尔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和他打招呼,神情都是充满感激。丹尼尔一直注意着雅伊的动向,可他很快就找不到了雅伊的影子。
丹尼尔很清楚,雅伊过来是观察他的,他无法欺瞒雅伊,只能以原本的样子表现。
丹尼尔先是告知了圣者今晚不会在黑城出现的消息,人群出现了一定的骚乱,很快又在丹尼尔的安抚中平息下去。丹尼尔早在之前就给黑城的居民打了预防针,圣者不会每天都出现,圣者只为了受苦受难的人们的痛苦心灵得到救赎。但在这个世界上,不只帝都黑城的人在受苦,还有其他遭受苦难的同胞。
丹尼尔在黑城的棚子里十分忙碌地见完要见的人之后,身边无声无息多了一个人。
“我应该称呼你丹尼尔,还是丹尼尔先生。”
丹尼尔望着坐在自己对面被麻布裹紧的银发少年,嗓子有些发干,沉默片刻,“主人救了我,我永远是他的仆人。”雅伊注视着脸色微微发白的青年,“你在潘因救你的那一刻,就萌生了利用潘因的能力掌控黑城的念头。遮面的圣者不会与黑城的居民产生除洗礼外的任何交集。”
“处于中间位置负责与居民联系的你成了圣者的代言人,与居民打交道的是你,决定谁能接受圣者洗礼的也是你,你借着潘因伪装的圣者,掌握了黑城的权力,成为黑城的实际领袖。
“潘因只需要能为他提供食物的仆人,这样的仆人可以有很多,他不需要一个心里有其他思想,并且一直在利用他的仆人。”
丹尼尔脸色惨白,他清楚雅伊对潘因的影响力,如果雅伊杀了他,潘因绝不可能阻止。
“我承认我利用了潘因少爷,但我没有任何要害他的心思。”
“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处在了危险之中。”雅伊静静地注视丹尼尔,戳破丹尼尔的一厢情愿,“在潘因的帮助下,你会获得更强的实力,早晚有一天,你仅凭自己的能力就能完成复仇。丹尼尔,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将目光转向黑城的人,甚至转向了其他星域的黑城。向一个贵族复仇,应该不需要你这样做。”
“雅伊少爷,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怕?”丹尼尔涩声说,“你已经知道了答案,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如果你的行为暴露,你会被处死,这座黑城也会不复存在,潘因也会被你连累。谋反罪下,没有人能生还。”
“那您杀死我吧。”丹尼尔说,“但我不会为我的所作所为后悔,如果能重来,我还会选择这么做。或许在那些贵族的眼里,我们这些人只是牲畜,但牲畜也是会反抗的,而不是任由他们宰割。”
雅伊湖绿色的眼眸波动了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丹尼尔哑声说:“我做的所有事,米尔都不知道,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但我想请求在我死后,您能稍微看顾一下米尔……”
“你自己的弟弟,还是你自己照顾吧。”雅伊打断丹尼尔的话,淡淡道:“潘因要醒了,我们最好赶快回去。”
丹尼尔愣住了,惊疑不定地望着雅伊的背影。
“还不走吗?”雅伊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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