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木瑜垂头猛地一下撞向站在她跟前的老婆子的腹部。
老婆子没料到木瑜竟敢反抗,一时不察被木瑜这么用力一撞,顷刻间便重心不稳极其滑稽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喂。”老婆子摔懵了一瞬。
余光看了看上首端坐的老夫人,忙不迭翻身爬起来,眼神愈发凶狠地瞪着让自己在主子面前丢了颜面的罪魁祸首:“你这蹄子好生不要脸,脾气横是吧,今天就叫老婆子我好生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大人!”木瑜忽然大声喊着。
她目光炯炯看向上首的老夫人,扬声发问:“老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将我扣在此处,可曾问过大人的意愿?”
提及裴遥,始终端坐一方,仿若局外人的老夫人终于正视木瑜:“词安乃我儿,老身代他处置后院几个不安分的女子,有何不可。此等小事,何须劳他分神。”
木瑜却是又笑了。
卢蔓蔓怒斥:“大胆!”
老夫人抬手拦住卢蔓蔓,锐利的眸子目视木瑜:“你笑什么?”
木瑜奋力挣开老婆子的钳制,拍拍裙角,站起来直视老夫人:“老夫人口口声声称处置我这样的人是一桩小事,可我想问,若大人连一件小事都没有知情权,事事都被老夫人安排,老夫人又岂会在所谓的大事上对大人放权?
“我还想问,老夫人可曾问过大人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可曾正视过大人乃将历而立之年的正二品大员,早已不是处处需要您进行呵护的稚子。”
‘砰!’
老夫人猛地拍桌子站起来怒视木瑜:“谁给你的胆子质疑老身行事!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
“我看谁敢动她一下。”
裴遥身着绯红官袍踏进屋时,四周瞬间寂静,谁也没想到鲜少回府的他会此时出现在这里。
他扫视众人,眸光冷厉如霜,唇角紧抿,像一柄极致的利刃,锋芒毕露,凛然逼人。
待他走近,木瑜这才抬起脑袋,扁着嘴委屈巴巴地看向裴遥:“大人……”
此时天色已黑,烛光昏暗,裴遥却仍旧一眼看见木瑜右颊上清晰的掌印,他眸色骤沉,本就冷厉的神情更是冰冷到几乎能滴出水来。
“谁动的手?”
他目光如刃,一一扫过在场的人,压得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老婆子眼神闪躲了一瞬。
裴遥精准捕捉到老婆子的闪躲,不待人多言,顷刻间便抬腿踹向老婆子肚腹。
“哎哟…哎哟……”老婆子的肚子先后遭创,捂着肚子痛的直叫嚷。
裴遥视线接着落到老夫人身上,眸色深沉,将所有的怒火压在心头,冷声道:“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母亲。”
语落,再不看屋内众人一眼,牵起木瑜手腕转身便走。
“词安!”
老夫人心神巨荡,急急追了两步,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不止,不可置信地问:“我是你母亲,你竟然为了这样的人忤逆我?”
裴遥脚步微顿,头也没回地道:“她是很好的人。”
这一次裴遥再没停下,牵着木瑜一刻不停离开寿安堂,全然不问身后如何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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