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些年来深受卢蔓蔓迫害的远不止孔玲珍一人,其余受害之人的证词亦在其中,请大人秉公办案,还受害之人一个公道。”
府尹将案卷一一翻阅,每看一份,脸色便凝重一分。
既有证词又有人证,且另一桩案子背后黑手也指向卢蔓蔓。
这两桩案子,可大可小,可保得亦可惩之。
单看那执掌刑狱之人如何作想。
既然全看裴尚书的意思,其实结局如何早已见分晓。
府尹命人将证人带上公堂,又命赌坊掌柜与周弘壮当堂对质,不消半刻,水落石出。
卢蔓蔓责罚过当致使奴仆死亡,复勾结外人陷害府中通房丫鬟,依《刑律》判:枷号三日,仗五十,后发刑部女监候凌迟。
周氏夫妇收受银两,卖侄女与屠户,勾结官眷害人。依《户律》判:周氏夫妇各仗三十,流放鄂南府,周弘壮因其涉赌,另需枷号示众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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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明知对方乃尚书府通房丫鬟,仍行奸淫。依《刑律》判:流放南屏县服苦役三年。
“本案情罪已明,着刑房造册申详,退堂!”
……
卢蔓蔓等人被衙役带走后,孔乐珠走至木瑜身前双膝下跪:“木姑娘,奴婢对不起你,奴婢为了复仇利用了你,甚至险些害你……”
后面的还孔乐珠没有再说下去,她红着眼睛闷声磕头,“对不起,对不起……”
孔乐珠自知对不起木瑜,但倘若重来一次,她依然会这么做。
偌大的京城,门阀新贵比比皆是,律例虽严明,可有谁会真的为了枉死的奴仆,不惜得罪朝廷命官受审案子。
裴大人或许会,但倘若老夫人执意要保卢蔓蔓,大人未必能越过孝道,惩戒卢蔓蔓。
所以她一直在等,等到有朝一日有人能在大人心中占据一席之地,能与卢蔓蔓抗衡,借用此人之手扳倒卢蔓蔓。
如若等不到这个人,她便亲手将仇人杀之。
将木瑜算计在内时,她就已经料到自己的下场不会好过。
如今大仇得报,她在人世间再无执念,就算裴尚书要她这条命,她也不在乎。
孔乐珠做好下刑狱的准备,磕头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不为求情,只希望能偿还哪怕一丝一毫的罪孽。
而下一瞬,额头却被温暖的掌心稳稳托住。
孔乐珠愣了一瞬,诧异地抬头:“……木姑娘。”
木瑜扬唇笑了笑:“我不怪你,真的,所以你今后也别再因为这件事自责。既然大仇得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她说这些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纯良,以德报怨。
早在很久之前,她就知道孔乐珠蛰伏在卢蔓蔓身边的原因。
她们的目的本就一致,孔乐珠利用了她,她同样顺水推舟利用她解决想算计自己的卢蔓蔓。
严格说起来,她们算是同盟。
木瑜想到这些,脸上的笑意不由深了几分。
解决了卢蔓蔓这个大麻烦,就能专心应对女主阮芊苒了。
最近光顾着对付卢蔓蔓,都忘了关注阮芊苒,木瑜连忙喊出叮当询问阮芊苒的近况。
木瑜自顾自走远,全然没发现被她落在身后的裴遥。
裴遥掠过孔乐珠身侧,带起一缕冷香,他眸光如霜,腕间一翻,一枚令牌掷落她脚边。
“影卫选拔,活者入册,死者埋骨。”声音沉冷,字字如冰。
话音未落,人已经远去,令牌暗刻的‘影’字泛着寒光,好似能从中看见未干的血迹。
孔乐珠拾起令牌,心知这是裴遥对她算计木瑜的惩戒,也是唯一的生路。
若能入选影卫,日后或许能被派去木姑娘身边守卫,偿还她的罪孽。
孔乐珠握紧令牌,哪怕生途渺茫,她也要去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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