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
茶楼人声鼎沸,楼下说书人拍案惊堂,掌声喝彩声此起彼伏,热闹得仿佛连空气都在翻滚。
可二楼其中一间包厢内,却像是另一个世界。
窗纸将外头的光与声都隔在远处,喧哗越响,室内的安静就越发显得压抑,仿若风暴中心最诡谲的寂静,沉得叫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身着天青色常服的裴遥静坐于桌前,他指节分明的手轻执茶盏,盏中热气氤氲,映着他眉目间那抹不动声色的森冷。
他不语,也不看人,只慢慢抿了一口茶,举止温雅,却自有一种不容逼近的沉稳,让人莫名心头一紧。
那是一种天生的压迫感,仿佛一身刑威早已入骨,连呼吸都透着上位者的威严。
在他对面,头戴纱帽的阮芊苒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仇人,置于桌下的双手早已攥得指节泛白。
她死死盯着裴遥沉静淡然的模样,那副不紧不慢的随意姿态,仿佛她轻如尘埃,根本不值得他动怒半分。
怒火裹挟着恨意,几乎将她的胸腔烧穿,指甲陷入掌心,额角隐隐有青筋鼓起。
她原本在进门前还反复告诫自己要镇定,可此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维持冷静。
只看他坐在那里,她便恨不能让他以命偿命。
就在这时,裴遥忽然抬眸看向阮芊苒:“你打算如何为你父亲寻公道?”
“什么……”阮芊苒怔了一瞬。
旋即反应过来,木瑜身处后宅却能将她的情况知晓得一清二楚,上次与木瑜见面,必然是裴遥在背后授意。
他自然知晓自己接近他的目的。
裴遥并不在意阮芊苒是何反应,接着便道:“你所求之公道,便是与永王合作,派人对我截杀,扰我家眷安宁?”
阮芊苒听见自己笑了一声:“大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裴遥也随之一笑,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其实你很清楚你父亲的死与我无关,无非是接受不了亲人的离世,便将种种罪过都推到我身上罢了。”
“你闭嘴!”阮芊苒听到裴遥用如此轻蔑的口吻提及她和父亲,失控地大喊:“你没有资格提我父亲!”
裴遥毫不关心阮芊苒心情如何跌宕,他将手边的账册以及文书拓本掷到她面前:“你父亲之死确为刑部之责,但你表弟,却是赌钱及打砸赌坊造成一死两伤被捕入狱。”
“怎么可能!你胡说!”阮芊苒错愕地抓起桌上的拓本及账册,白纸黑字清晰记录着表弟欠下的巨额银钱以及害死的无辜之人的姓名身份。
阮芊苒仓惶抓紧桌角:“假的,这些是假的,你休想骗我。”
是了,弄虚作假不正是刑部一贯的手段,定是表弟无意中得罪了谁,或者又是被哪家的富贵公子牵连入狱,刑部收了钱,故技重施,企图让表弟顶罪。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裴遥漠然看着阮芊苒挣扎恍惚,脸上丝毫不见同情不忍。
他提起桌上早已经装好的食盒,起身道:“刑部会彻查上下官员,依律处置官员,还你以及无辜百姓公道。至于你,且看永王能否护得住你。”
裴遥擦身而过时,脚步未停,垂眸俯视她一眼,眼中没有分毫起伏,只冷冷吐出一句:“回去转告永王,他手伸得太长了。有些事,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王爷既已心焦到不择手段,裴某定会奉陪到底。”
话音未落,他已然越过她身旁。
徒留阮芊苒怔怔坐在原地,裴遥方才的话,清楚传达一个信号。
这场皇位之争,他与永王,将是敌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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