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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郁知青 23（第1页）

可就在他几乎要投进母亲怀抱的一瞬，极尽黑夜中忽然破开了一道光。

一股熟悉的馨香扑面而来，淡淡的，是他熟悉无比却怎么也想不起归属的香气。

下一秒，他似乎感觉到一双温暖地区别于母亲怀抱的双手抱住了他——

那股力量不大，却带着决绝的执拗，似乎正有人在拼尽全力，把他从深渊里拽回来。

他站在生命的至暗之地。

有人正唤他归来。

他闭上眼睛，清楚感受到了覆在他耳朵上的温度，以及微微颤抖的手。

母亲的声音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气息与怀抱。

是她。

是无论何时，总会一次又一次从人群中向他奔来、在他崩溃时挡在他身前、给予他温暖的人。她还在等他，他并非禹禹独行的孤魂，他还有归处，就在——她的身旁。

他睫毛轻颤，像是从一场漫长冬眠中苏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季景亦你终于醒了！你一直昏迷不醒，真的吓死我了。”木瑜一直守在他身边，察觉到他手指微微颤动时就第一时间扑到了他面前。

他这会儿已经被村民们合力转移到安静舒适的会议室里躺着，先前将他团团围住的村民早已经消失不见，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只有他们相互依偎着。

季景亦缓缓抬起右手，想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可刚抬起一点，手臂就像被抽空了力气似的，坠了下去。

他垂落的手还未收回，便被一只温柔的手反握住，轻轻按在她的脸侧。那滴没能擦去的泪，就这样沿着她的下颌，落在了他的手背。

他指尖颤了一下，感受着泪水的余温，久久凝望着木瑜没有言语。

木瑜笑话他：“怎么不说话，傻掉了？”

季景亦摇摇头：“我觉得……”我好像有点想念你，明明只分开了一小会儿，我却觉得像是已经离开了你太久太久。

“什么？”木瑜迟迟没有等到下文，疑惑地睁大眼睛靠近了一些，以为是自己听漏了什么。

季景亦在她贴近的那一瞬，呼吸忽然一紧，不自然地微微偏开脑袋：“我是说、我有点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就知道你醒了会饿，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木瑜松开他的手，走到一旁的圆桌，细致地舀起一碗小米粥的米油。

她盛好米油转过身，季景亦已经坐了起来，跟着她到桌前坐下。

木瑜把米油递给他：“你刚醒，肠胃消化不了太生硬的东西，先喝碗米油养养身子，等身体好些了，我带你上我家去吃好吃的。”

“咳咳、去，去你家里？”季景亦刚喝了一口米油，还没咽进喉咙就被惊讶地呛红了脸。

木瑜：“是啊，我爹说了，这次发生暴乱是他的疏忽，险些耽误了你的最佳救治时间，他可愧疚了，临走前反复叮嘱我，一定要等你醒了，向你表达歉意，邀请你上我家吃饭。”

季景亦暗暗松了口气，抿唇解释道：“这件事和大队长无关，是我自己的原因，还是别让大队长破费了。”

“唉……”木瑜叹了叹气，微微探起来一点，伸手弹了一下季景亦的额头，恨铁不成钢似的：“你说你怎么这么实诚呢，我爹又不差你这一顿的饭钱，你趁这个机会上我家吃顿好的怎么了。

“何况他可是大队长诶，你和我爹打好关系，虽说他不会帮你以权谋私什么的，但有他撑腰，保证以后再也没人敢在你背后说三道四。”

木瑜举着拳头挥了几下，顺便朝他挑了下眉。

季景亦被她逗笑：“你说得有道理，是我考虑得不够全面，谢谢你帮我规划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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