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发黑瞳,披着黑色的鹤氅,双眼暗沉沉地盯着他,整个人几乎都要融进那一角黑暗之中。
钟情拱手向他行礼,道:“明公。”
萧晦面无表情,心中却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不像从前征战时那样叫他主公,也不像后来摄政时那般叫他殿下,而是叫他明公——像任何一个别人部下的谋士一样,叫他明公。
萧晦走过去,脚步落下毫无声息。
“子弗,我待你这样坏吗?你就这么恨我?”
钟情做了个邀请入座的手势:“晓城连日大雪,明公不远千里赶来,先喝杯热茶吧。”
他面色淡然,实际上心中正在狂敲系统。
【统!统子!统哥!怎么办?我翻船了!】
【早让你别管他俩,让他们自相残杀得了。所有位面角色都是数据,何况这种剧情下百姓本来就是牺牲品,你根本没必要在他们身上花心思。】
钟情没时间跟它解释:【别说风凉话了,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啊!】
系统沉默,然后开溜:【大变态你自己养出来的,你自求多福吧。】
钟情:【……】没下注的系统说话就是硬气。
他拿起茶杯轻抿一口,发现自己手居然在抖,赶紧放下来掩藏在袍袖中。
面前萧晦已经坐下,喝了口茶后放下杯子,杯底嗑在桌上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动。对于一个精通龟息术,做什么都可以毫无声息的人来说,这动静几乎等同于一个明示——
他在生气,并且相当生气。
只是他身上所有表达情绪的出口都早早被炼化,只剩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冒着一丝瘆人的幽光。
“明公……”
“别这样叫我!”
“……子渊。”
勃然的愤怒就这样硬生生卡出,逼得眼中都生出一缕血丝。
萧晦怔怔看着面前的人。
他有多久没有听过子弗这样唤过他了?
似乎是从四年前,他第一次在群臣面前说出择日禅让的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过了。
钟情轻声道:“我知道子渊想问什么,我以为你是知道答案的。”
萧晦冷笑:“我该如何知道……你我这般情分,你却宁愿选择少帝,也不愿选我?假死脱身,这般残忍的手段,子弗,你竟然用在我身上。”
“子渊错了。”
钟情轻轻摇头,“我并非在少帝和你之间选了少帝,而是在你和我之间,选了你。”
“……”
“在我离开之前,有人给了我一瓶毒药。无色无味,每日下在饭食茶水里,不出数日,便可让人暴毙而亡。子渊你处处小心,入口食物皆有人验毒,只有在我面前,你从不设防。”
钟情抬手为萧晦面前已经空了的茶杯再次斟满,抬眼莞尔一笑。
“即使在元昉的地盘,你也依然如此。”
萧晦嗓音干涩:“你想杀我吗?”
“若非走投无路,那人也不会想到来求我。人人都知道,我是全天下唯一可能杀你的人,却也是全天下最不可能杀你的人。”
“子渊,你我幼时总爱玩猜心声的游戏。如今不妨也猜猜,我亲手倒掉那瓶毒药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
“……”
“我在想,变的何止是你呢?我也变了,忘记了父王教导我忠君爱国的道理,也背叛了当初兴兵的初衷。”
钟情直视着萧晦,那双烟灰色的眸子温柔得像是蒙了一层晨雾。
这些话不全是谎话,他的确收到过一瓶毒药,也的确将它倒掉。执意离开不仅是为了奔赴下一个剧情点,还是为了保命——
忠君是这个角色的基础设定,而深情是他必须完成的任务,两个设定发生矛盾的时候,只有两条路可供他选择。
离开。
或者死。
钟情轻轻道:“我可以找出千百条理由来为你开脱,却找不出一条来原谅自己。子渊,我并非是恨你,我只是需要时间。”
萧晦一把握住桌角,倾身靠近钟情。
他看着那双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丝毫哄骗的痕迹,但那双灰眸平静而安宁,就像曾经每一次对他说“我帮你”的时候。
“你说你想要辞官离开……难道你不是……”
“我不是想要一去不回。等我找到了那个答案,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萧晦眼中一闪,他摇头:“但你之前从未对我说过这些。”
“说不说,不都是一样的吗?”钟情低眉轻笑,拂去茶沫,“难道我说了,子渊就会放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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