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况野在不断地重复:“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
最初的煎熬渡过去后,钟情在疲惫与麻木中终于想起他是在什么时候听过这句话。
可能这句话对于原况野来说就是冲锋的号角吧,之前那次做似乎也是在说过这句话之后。
钟情苦中作乐地想,这还真是身体力行的“不会分开”呢。
他渐渐觉得其实原况野还是和上一次一样温柔,只是温柔在不同的地方。
这一次原况野没有绑住他的手,任由他把他的卷发揉得乱七八糟;也没有用那些高难度的姿势,而是很保守地维持着同一个动作。
很慢,但也很深、很重。
可这比起之前那些花活,还算是能保留一个瞎子在床上仅剩的那点自尊心和安全感。
过度的异样感越来越重,钟情咬牙忍耐着,直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
这具身体怕疼,但他不怕。
真正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原况野不时落下的发丝,随着起伏,一下一下蹭过他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若有若无又极有规律地落在脸上、脖颈中,落在距离大脑和心脏都如此接近的地方,让钟情无法忽视或是沉睡,不得不清醒地去面对自己身处的一个事实——
他正在被人……
这种感觉比身后那里还要下流。
他终于开口:“况野……你还是把头发扎起来吧。”
“还是?”
原况野动作顿了一下,看见钟情手腕上被束缚后留下的显眼红痕,突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很显然,宫鹤京就是靠着这个瞒过了钟情。
他的卷发、他的脸,是他们最大的不同,但只要绑住钟情的手,就可以将这两个最大的破绽都轻而易举地掩盖过去。
原况野在那一瞬间明白过来胸中那把燃烧的火焰究竟是什么——是愤怒。
愤怒于宫鹤京卑鄙无耻,愤怒于自己蠢不可言,也愤怒于钟情……这样轻易就被欺骗,还一次次提起来,向他一次次提醒这装聋作哑不过是自欺欺人。
多么滑稽,撒谎的人是宫鹤京,圆谎的人却是他。
他想要问问钟情所谓的爱究竟是什么,可又害怕听到答案,只能更深更重地进入,好像身体的占有就能代表灵魂。
钟情还在乞求:“况野,头发……”
原况野沉默片刻,咬着皮筋送到钟情手心,离开时不忘留下濡湿的一吻。
“既然是你想要,就自己来替我扎头发吧。”
钟情自力更生试了几次,欲哭无泪。
无论是哪一次的原况野,无论他把温柔用在何处,实际上都是坏心眼,都会在钟情快要成功的时候捣乱,猛地大力一撞害他绑到最后一圈的皮筋松开,冰凉卷发散落进他脖颈,带来一串酥痒。
他崩溃地丢了皮筋,筋疲力尽地泣道:“讨厌况野……”
再怎么深爱的人设在这种时候说一句讨厌都是不为过的,连人设机制对此都安静如鸡。
原况野被这句话拨弄得心中柔软,绑好头发后低头亲吻钟情的脸颊。
“我爱你。你也不许讨厌我。”
*
第三次公演推迟了整整两天。
原因是原况野不愿参赛。
节目组好说歹说也没能说动他,只能见缝插针朝钟情发了一封邮件讲明情况。
智能助手的声音是很有礼貌但毫无感情的机械音,但钟情听到邮件上第一行话的时候,脸颊就一片通红。
他当然知道原况野为什么不愿意参赛。
刚开荤的身体第一晚就承受了如此过分的两次,就算最后及时去浴室进行了清理,钟情还是发了场低烧。
不是着凉,也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就是单纯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被折腾到了极限。
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钟情才稍稍缓过来。
他全然忘了公演的事,连对时间的概念都模糊了,见原况野一点也不急,还以为离公演还早。
钟情想了半天,最后只是措辞简单地回了一封邮件,答应一定会帮忙劝说原况野。
至于信件里关切的问话,他只能选择性无视,毕竟这理由说出来实在太羞耻了。
其实这两天原况野并没有对他做什么,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相当贤惠老实,每天除了给他做饭喂饭就是在他床边弹琴写谱。
但不知怎的,明明原况野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钟情就是觉得他有哪里变了。
那天晚上似乎打开了他身体里的某个阀门,现在的这个原况野让钟情既熟悉又陌生。
他变得更温柔,但也更强势。
后颈被人锢住,唇上随后落下深深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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