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无数只手已经伸到他面前。
匆忙地扯下脖颈的项链或是胸膛的徽章,将那些镶嵌着各色珠宝的十字架捧在手心,比跪在神明塑像前祈祷时还要虔诚地捧在那个人面前。
簇拥在这片十字架的丛林之中,钟情仿佛才是他们信奉的那位神明。
但他只是拨开那片丛林,慢慢踱步到贝尔面前。
冰凉的指尖探进衣领,挑出铂金项链,拽断后取下银十字架吊坠,再将断裂的项链扔回他身上。
光秃秃的项链挂在领口的蕾丝上,扔过来的一瞬间,贝尔的睫毛像那里的蕾丝花边一样轻轻颤抖。
颈边的皮肤还残留着象牙般的冰冷触感,他低下头,看见衣领上沾染的一点白色巧克粉。
面前的人已经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只有最虔诚的信仰才能为我带来胜利。”
十字杆架在象牙球杆下,一球击出,眼花缭乱的滚动之后,所有小球全部落入袋中。
钟情拿走仅剩的那颗白色母球,掏出胸膛口袋里的硬币,漫不经心地在手上抛玩着。
“一球清桌,真是走运。看来今天我要大赚一笔了。”
圆形的硬币抛至最高点时闪烁出金属的光辉,落在球桌的绒面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它静静躺在那里,贝尔终于看清——
那不是硬币,而是筹码。
“贝尔。”
钟情微笑着回首,烛光打出他一半侧影的轮廓,另一半隐没在阴影之中。
“你不为我祈祷吗?”
第134章
这个时代的纸牌游戏还叫“叶子戏”。
由丝绸装裱而成,木刻版印上图案,在驼铃或是船桨声中,和香料、瓷器、茶叶一起,从东方来到这片大陆。
这种来自神秘东方的叶子牌一踏上这片土地就被广泛接纳,人们研究出用本土便宜材料仿制的方法后,纸牌游戏便席卷了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赌场。
但真正远道而来的东方纸牌依然是只属于贵族的奢侈品。
雪白丝绸在灯光下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印在其上的陌生人物肖像线条流畅、色彩鲜明,图案的头顶和脚下绘着长短不一的线条,这就是纸牌游戏明面上被教皇国禁制打压的原因——
那是十天干与十二地支构成的卦象,是东方神秘而邪恶的卜术。
在这片大陆,占卜和预言就像巫师一样让人厌恶,是异端的邪术。
现在,这些邪恶的纸牌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摊开在黄金球桌上。
它们沐浴着这处温泉行宫钟最明亮的水晶灯光辉之下,绿色天鹅绒将丝绸的雪白和颜料的血红映照得几乎能刺伤人眼。
比那更刺眼的是坐在球桌上的那个人。
来自东方的卜戏,来自东方的美人。
一切浑然天成,仿佛那副丝绸制成的纸牌越过茫茫沙漠或是海洋就是为了出现在他手中。
球桌两端放着两张高脚凳,但钟情在赌到第二场的时候就离开座位,爬上球桌,置身在筹码与纸牌之中,踩在堆积如山的黄金与珠宝之上。
周围人头攒动,男人们紧紧围着他,黑压压一片,将金山上的钟情衬成一个弱小的黑点。
对面的人换了又换,他却不曾下过牌桌。
身旁的黑猫一开始还在聚精会神地盯着摇晃的骰子,渐渐犯困起来,依偎在钟情脚边,面朝壁炉沉沉睡去。炉火将它的皮毛照成赤红色。
它的主人已经输出一个恐怖的数字,但他自始至终不曾朝周围的珠宝看过一眼。
或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这一堆珠宝里到底那些是他赢下的赌资,他的对手也并不在意,因为——
“我要一朵玫瑰花,殿下。”
赌赢的那个人剪下玫瑰的尖刺,递给钟情。
“我希望您能将它放在胸口。沾有您皮肤温度的玫瑰,抵得上一万枚特雷斯金币。”
钟情接过鲜花,将它插在衣襟里。
他的领口早就被解开了,因为第一场赌局的赢家要走的便是他的领针。
然后是领巾、胸针、口袋里的蚕丝手绢、袖口处的翡翠袖扣、红宝石耳钉还有珍珠项链,甚至象征公爵身份的翡翠肩章和代表教皇宠爱的钻石尾戒。
赢家们亲手摘下他身上的珠宝,解开他礼服上的扣子,隔着一层布料抚摸他的身体,搜刮那些剩余的、不为人知的、可以用来交易的东西。
从他身上褪下来的那些东西,那些饰品、手绢、以及蕾丝手套,每一件都被围拢的人们传阅着。
这些年轻高傲的贵族们低下头颅,像狗一样狂热地嗅闻着宝石与织物上的香气,然后被某个等待多时的人不耐烦地抢走,再然后是下一个、下下个……
最后被它们真正的得主带着傲慢的微笑私藏入怀中。、
这一切钟情视而不见。
他又输了一局,赢家坐在他对面,双眼紧盯着他踩在黄金珠宝之上的长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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