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的两天两夜过去后,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定。
怀王谋反这件事儿,似乎是发生过,又似乎压根儿根本没有发生。
对于京城百姓来说,不过又是两天莫名其妙的戒严,往常城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京兆尹也会动不动戒个严,他们早习惯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对于城里的官宦人家来说,除了直接被卷入这场风波的人家,其余的也只能说是隐隐约约地感知到了一点什么。
萧扶光辛辣地吐槽:【闻承晏纯纯就是人菜瘾大,谋反谋了个寂寞。】
对此,林二公子不敢苟同。
靖远侯府外有萧世子权谋机变,内有侯夫人巾帼本色,所以府上才能无一人遭受怀王毒手。
林相府却恰恰相反。
想到浑身青紫、没了根手指头的大哥,被吓得不清、一回来就病倒了的老娘和大侄子,还有据说以为陛下遭遇不测、便以身相殉,至今生死未卜的姐姐……
林彦生狠狠地叹了口气:“这一回,我们家怕是艰难了。”
林相变节的行为,看在他大哥满身是伤的份上,好歹还能在御前分辨几句。
可五殿下那混账不知道哪根筋撘错了,竟然是自己投靠的怀王,就连他大哥,也是五殿下主动出主意骗出去的。
这种坑爹坑妈坑亲戚的天坑玩意儿,真不知道是怎么顺利活到这么大的。
林二忍不住和萧扶光说点儿心里话:“以前都说三殿下傻,没有五殿下机灵。如今回头再看,三殿下顶多是实心眼了些,大节是不亏的,五殿下机灵归机灵,结果全是些用不上的小聪明。”
反正他们一家是要被坑死了。
见他这么苦恼,萧扶光也只能劝:“至少令姐与你二人此次都是居功至伟,令尊亦有不得已的苦衷,陛下烛照千里,定不会让忠臣寒心。”
林二点点头,强打起精神:“但愿如此吧。”
*
话音尚未落地,他便匆匆跳下床榻,打开一旁的紫檀木柜子,从中取出一个杏色莲纹香囊递给闻承暻。
“侯爷近日助我良多,我将这只香囊赠予侯爷聊表心意。”
闻承暻接过香囊,深深看了萧扶光一眼,未置一言,踏着夜色离去。
今夜无月,天极黑。那么,灰狼袭击萧扶光之事就显得耐人寻味了。萧扶光是真对苓和香感兴趣吗?
旁人不知,可他知道——
萧扶光极擅调香,萧扶光也只用自己调制的香。
答案昭然若揭。
闻承暻冰冷的眸子渗出笑意,目光在萧扶光脸上盘旋。萧扶光垂着眸,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不被信任的失落。
若非知晓眼前人的真面目,闻承暻定会被他这模样欺骗。
相识近二十年,死时他方知自己看走了眼。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柔弱可欺的小白兔,而是一只蛰伏已久的毒蛇,伺机而动,将你一击毙命。
闻承暻心头骤然涌上一股蚀骨恨意。
视线下移,滑向萧扶光细嫩白皙的脖颈,他眸光一暗,毫无预兆地俯首狠狠咬了下去。
萧扶光猛地一颤,喉间溢出细碎微弱的声音:“侯爷……”
陡然间,闻承暻生出一股隐秘的快|感。
帝王向来高坐明堂,端方持重,从未在人前展露过这样的一面。
闻承暻双眸深邃,仿佛笼罩着一层难以被穿透的暗影,利齿反复啃|咬嫩滑的肌肤,血腥味在唇间弥漫。
他握着萧扶光的腰,力气大得仿佛要将那纤瘦腰肢折断。怀中瘦弱单薄的身躯抖得似风中落叶,像是疼得受不了,急促的呼吸中掺杂着抑制不住的颤意。
“疼……侯爷……”萧扶光终于痛呼出声。
闻承暻粗糙的舌苔凶狠卷过血珠,嗜血快意令他内心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与满足感,他这才放开被他蹂|躏许久的人。
坐在他怀里的萧扶光身子微颤,神色恍惚。
闻承暻勾起唇,目光扫过怀中人脖颈,忽地一顿。
撕咬萧扶光时,他扯开了对方衣襟。此刻,萧扶光纤长脖颈悉数暴露在他的视线中,喉间横亘的暗褐色伤口分外显眼。
闻承暻抚上那道伤痕,指下喉结滚了一下。
“昨夜我并未用力,怎会伤成这样?”闻承暻脸色微沉,“为何不上药?”
萧扶光拢住衣衫,自他怀中出来,避开他的视线,轻声道:“忘了。”
他这番动作落在闻承暻眼里,闻承暻嗤笑一声:“怕了?既如此,殿下还是放弃与本侯合作的念头罢。”
“不!”萧扶光捏住衣领的手一松,紧张与慌乱自乌眸泄出,明月珠的清冷辉光笼在身侧,脸色愈发苍白。他重新坐回闻承暻身边,语气急切,“方才太过突然,我一时惊惶,侯爷莫要怪罪。”
一道暗影如飞燕般悄然落于屋顶,藏在死角处避开赵横视线,轻手轻脚掀开瓦片,朝屋内望去。
他看见萧扶光正坐在床榻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萧扶光缓缓抬首。
苍白面容中,他方才的怯弱、乖巧、欢喜统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阴沉与狠戾。
萧扶光抬手狠狠擦了擦嘴巴,本就被咬破的唇受到撕扯,渗出血水。他眼含怒色猛灌几口凉茶,吐入一旁的青瓷盆盂,反复数次,似乎是想把口中另一人的气息冲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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