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闭嘴。”
一直到饭后。
沈安郁都还没有从谢予之的道歉里回过神。
回卧室的途中,沈安郁仍有些魂不守舍。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只是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每一次喘息,都能感受到脏腑被碾碎所翻涌出来的铁锈味。
推开房门。
沈安郁本想把灯打开,却在意识到等下沈兮浮也会进来后,迟疑片刻,最终收回了手。
他去洗了澡。
甚至抹上了沈兮浮最喜欢的沐浴露的味道,争取让那股气味浸透自己全身。
坐在床上。
沈安郁发丝上的水汽还未干,微凉水珠顺着发梢,慢慢滴落在睡衣领口。
黑暗中。
沈安郁失神地看向地面,冷白的肤色因浴室水汽的蒸腾浮上一层薄粉,令他原本还有些沉郁的眉眼,变得怪异的……可口。
沈兮浮打开灯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老公?”他喊,像是不明白往日这个时候,洗漱完毕准备休息的青年,如今为什么会坐在床边。
走上前。
他问:“怎么没吹头发?湿着睡觉,第二天头会疼的。”说着,沈兮浮拿来了吹风机,“我帮你吹,好吗?”
沈安郁片刻后,点了下头——好。
吹风机嘈杂的声音响起,温热的风在沈兮浮手指地拨弄下,落在沈安郁发间。
沈安郁低着头,面色苍白地扣着手指,细看,甚至能看到食指指腹用力压下去的青白。
沈安郁不知道,现在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太过卑劣。
可他只要想到沈兮浮会变心他人,就忍不住呼吸一窒,连带着本就微弱的求生意识,都消失殆尽。
微仰起头。
屋内不算耀眼的灯光下,沈安郁仰望着站在他身前的沈兮浮。
温柔、美丽、耐心,在简礼叙没有出现之前,这些特质只属于他一个人。
恍惚间,沈安郁甚至能嗅到一点面前人身上永恒不变的冷香。
令人安心。
沈安郁不算长的发丝很快便在吹风机下,变干。
沈兮浮按下吹风按钮,“好了。”
沈安郁细微地“嗯”了一声,哪怕沈兮浮很难听到,他也在努力回应“她”。
床边,沈兮浮耐心地收着吹风机的线,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急躁,反而刻意放慢了些许。
眼角的余光,让沈兮浮将此刻的沈安郁,尽收眼底。
包括他的纠结、胆怯,以及……坚定。
沈兮浮见状收好最后一段线,转身,准备把吹风机放回柜子里,却在转身的刹那间,听到“啪嗒”一声。
室内瞬间黑暗下来。
沈兮浮站在原地。
昏暗中,一具柔韧的身体,慢慢贴紧他的后背。
沈兮浮扬了下眉,喉结微滚,淡淡出声道:“老公?”
像是不明白,沈安郁在做什么。
“……”
沈安郁无法回答,只有轻泄的呼吸,暴露出了他内心的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无比庆幸,自己无法说话。
沈安郁站在沈兮浮身后,指尖发着抖,渐渐握住沈兮浮的手腕,将它贴在自己心口。
微冷的掌心,贴在温热的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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