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次母女二人谈心,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长嬴几乎是有些生疏地坐到对面,对燕御尔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燕御尔将棋盘摆了回来,柔和地问:“还会下棋吗?”
长嬴垂眸道:“愿陪母亲手谈一局。”
棋子落,棋盘上局势不清,黑白交错间,母女二人一如往昔。
天齐十九年秋,那年长嬴公主十八岁。
啪嗒一声,李长嬴将黑子一掷,投子认负。
棋局对面坐着的是满头珠翠、笑意盈盈的燕御尔。她撑着下巴端详着爱女,调侃道:“还有得下呢,怎么这么快就认输?”
李长嬴绷着脸,嗤道:“再接下去也只是被戏弄于股掌之间,哪怕柳暗花明,最终的一线生机也要被掐断,如猫戏鼠……有什么意思。”
燕御尔笑容愈深:“那你怎么不请旁人帮忙?”她的目光落在长嬴身后玩头发的少女身上。
少女燕堂春若有所察,抬起头一怔。
李长嬴不动声色地遮住燕御尔看向燕堂春的目光:“观棋不语,还是让表妹玩去吧。”
“但你可玩不了多久了。”燕御尔收回目光,一颗一颗地从棋盘上捡白棋,缓声道,“如今朝中闵氏当道,哥哥赋闲已有数年,军权早已旁落,陛下也不怎么倚重他。听说闵家有个适龄小姐马上入宫,等到后宫也变了天,那你可真是举步维艰。昨日陛下下旨准你参与明州通州一案,这是来之不易的机会。长嬴,抓住它、珍惜它。”
李长嬴:“当然,我会派酬之亲自去明州走一趟。”
“酬之?这小子刚入仕,不堪重任。还得再过几年才能知道是不是个人才。”燕御尔挑眉,“你亲自走一趟,让地方上认识认识你。否则即便将来功成,名却不知道落在谁头上。长嬴,你如今没有弟弟,将来可未必没有。”
李长嬴定定看着燕御尔:“母亲的意思是……”
燕御尔低眸轻笑:“时不我待,还是快些开始吧。”
那年长嬴去了明州,快刀斩乱麻地砍了一批贪官污吏,在当地楔下自己的钉子。
也是同年,留在安阙城昭王府的燕堂春不堪虐待,一路花钱买通各路人马,把自己丢去了边疆镇北侯姜老将军的麾下。
今时今日。
今时今日。
长嬴落下黑子,已不复当年弱势。
她气定神闲地等燕御尔动作后,又毫不犹豫地再落下一子。
燕御尔见状思忖片刻,落子在一处堵住了长嬴,见长嬴缓下落子速度,才道:“当年你畏首畏尾,虽然亲自去了明州,却留下把柄给闵道忠;今日你急功近利,为了一块儿丟了八百年的玉兴师动众,甚至不惜打草惊蛇。长嬴,你当真能做到胸有成竹吗?”
“蛇类阴冷,倘若不惊,又如何擒之杀之?”长嬴沉吟过后道,“明州一事办得干干净净,今日丢玉,不也在预料之中?我为何不能胸有成竹?”
燕御尔:“你要让我如何能够相信你?”
长嬴:“母亲不需要相信我,只要看着就好了。当年我说过,我再不肯再屈居人后,不论情境如何,也不会放弃母亲和表妹。今日这句话仍然作数。”
交谈间,局上形势已分明,长嬴却再一次投子认负。
燕御尔抬眸看她一眼,长嬴道:“我无意做猫戏鼠。既不能将之一击毙命,还是暂不落子得好。母亲,你留下我究竟要说什么?”
“聊聊你舅舅,昭王。”
…………
燕堂春进殿时,正遇到闵太后从里面出来。她不欲多接触,退几步便行礼问安,闵太后略低眼一瞥,没有多说什么,面容平静地受礼后带宫人离去。
燕堂春进了殿,看到榻上瘦弱的陛下。
李洛抬眼看到她。
年前是长嬴与燕堂春一同去洛阳接回的李洛,因而李洛对燕堂春有印象,他免了燕堂春的礼,请她坐下。
“宫人虽然不会轻慢陛下,但身子是自己的,陛下还是爱惜自己。”
燕堂春看过他的伤,下意识地念叨几句后却陡然反应过来,这是长嬴的风格,她也没什么立场念叨李洛。
片刻后,燕堂春失笑摇头,对李洛说:“臣女失言。”
李洛神情落寞:“堂春姐姐与长姐一同接我回宫,我待你虽不如长姐,却也真心拿你当朋友。我以为你不会对我生疏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燕堂春不忍道:“君臣有别,但臣女也拿陛下当朋友。”
她见李洛神情是在苦闷,猜他是伤了腿后萎靡不振,便提议道:“宫中可有四轮车?我带陛下去御花园逛逛吧?”
李洛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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